黑夜的潮水慢慢地漲起,以勢不可擋的洶湧狂暴的吞噬著每一個人。不管是在飛機上的代夜嵐,酒店裏心急如焚卻無計可施的勒時,還是剛剛被告白心跳加速的易歡儀,更或者是一心計劃著如何撲到小白兔的莫遠。
這潮水對於某些人而言是無盡的黑暗,他們苦苦掙紮無法掙脫。對別人而言可能隻是迎接光明前夕所接受的苦難,他們甘願接受。
這一切,全看他們如何選擇。
每當代夜嵐認為所有的一切即將結束的時候,現時總會發生一些讓她措手不及的事情。當她第二天被空姐溫柔的喚醒時,旁邊的老人已經不見了。
疲倦的她下了飛機再一次踏上本國的土地卻發覺恍如過了一世紀般。中國的冬天已過,春季依舊晴朗溫柔的天空,不會寒冷,溫順宜人。
翻看手機,按下一個不常撥通的電話號碼,當對方接通電話時聲音依舊是充滿令人羨慕的活力和青春。代夜嵐按下湧上的深深疲倦疲倦,“好久不見,我能拜托你幫我一個忙嗎?”
對方很爽快的應承下來。代夜嵐坐在椅子上靜靜等候,心裏不斷回想飛機上樂文說的話。
“那時我在國外,等我回來時,薛氏已經破產了。雖說樂氏沒有遭受到任何損失,但失去那麼一位人才太可惜了。”樂文是這麼告訴她的。
代夜嵐分不清那位精明的商人說的是真話還是假話,在社會摸爬打滾那麼久,她不會輕易相信任何人。當樂文自曝身份的時候,她就開始懷疑了。
為什麼那麼恰好能在同一輛飛機上遇到?為什麼偏偏坐在她的旁邊,還在不知道她是代瀾女兒的情況下自顧自的說了那麼多關於她父親事情?
連薛子源都不知道薛氏曾經和樂氏合作,她更加沒辦法知道。究竟當年的事情與樂氏有沒有關係,沒人知道。如今這麼一出看似偶然的意外相遇,和樂文口中所說的緣分,代夜嵐心裏湧起了很多疑惑。
薛氏因為管理不當而導致的破產,這是官方說法。真正原因隻有當時受害人知道,其家庭成員多少還能一知半解。隻是代夜嵐一直很不明白,為什麼薛叔叔當年要攜款逃跑。
原本薛氏企業就做的很大,薛家的家庭又和諧美滿,是人人都羨慕的家庭。就算薛氏沒有升級為國際知名企業,也絕對不會有任何損失。況且薛叔叔雖是商人,但一向與世無爭,隨遇而安,在此之前一直都說著不介意企業是否能晉升。此後卻突然性情大變。
商場一向黑暗,明麵上風光靚麗,私底下不知有多少齷齪,薛叔叔能一手撐起那麼大的企業,肯定碰過不少這方麵的事情。
隻是能讓那麼一個頂梁柱做出毀掉一生心血這種孤注一擲的決定,薛父會不會受到什麼打擊或者是其他原因?何況他們那麼疼愛子源哥,可兩人出國都不帶著他,而且這麼短的時間內迅速死亡……
代夜嵐越想越覺得不安,額頭冒出細細密密的冷汗,最後想到一個令她大駭的結論:世界上最能守住秘密的是什麼?死人。
慌忙的從包裏拿出手機,撥通了薛子源的電話。“子源哥!”
薛子源手一抖,語氣由原來的平靜變為著急:“發生什麼事?你冷靜點,慢慢說。”
代夜嵐抬頭忽而看見從遠處走來一個陽關燦爛的男孩,深吸一口氣平複心情,“子源哥,聽說你以前是警察,能不能幫我查一個公司的資料?”
“什麼公司?”
“樂氏集團,包括它的總裁樂文,查清楚些。”
“你找這些資料幹嘛?”
“你先別問,我有件事想和你談,明天十點鍾帶上資料,我們在老地方見。”
“嗯……你回國了?”
“嗯,回來了。公司來接機了,先不說了,再見。”“好,明天見。”
代夜嵐掛斷電話,男孩兩三步快速的來到她跟前,爽朗的打了招呼。“女神!你終於回來了!來,笑一個拍張照。”
一陣子沒見,安承澤倒是沒什麼變化,一頭爽朗的刺蝟頭配上軟萌萌的長相,拿著相機“哢嚓”一聲,看著相機裏的照片笑得燦爛,頻頻惹得周遭的女孩回頭看。
代夜嵐心情忽而放鬆了些,站起身。“走吧。”安承澤接過小小的行李箱,“嗯”一聲。
一陣不見安承澤,他連小車都買到了。銀白色車身在陽光底下閃著亮光,顯示著其價格不菲。待坐進去後,車內散發一股好聞的淡淡清新劑的味道,安承澤熟練的打開音樂,古典悠揚的聲音縈繞在車內。
自從安承澤為了代夜嵐來了公司之後,偶爾總會有聯係。就算代夜嵐再怎麼忙,他也總能找到機會讓她做他的攝影模特。一來二去代夜嵐慢慢對自己的這個真愛粉產生了信任,把他當成弟弟一樣的人對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