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三圓將苗小花帶到自家後院,兩人繼續研習那本小畫冊,生生挨到天黑。
“謝了,胖子。”苗小花起身往回走。當他躡手躡腳的走進臥房時,苗大紅似笑非笑的站在那裏。
“嚇我一跳。還以為是娘在這兒。”苗小花拍著胸。
“你娘在準備明天的佐料。”苗大紅說,“又打架了?”
“呃……今天遇到硬茬兒了。”苗小花有些鬱悶的道。
“我看看。”苗大紅借著燈光仔細查看他臉上的傷痕,半晌後,咧嘴笑了:“女人打的,用的是王八拳!”苗大紅自然不知道打他兒子的人身負極重內傷,所以臉上才有亂拳的痕跡。
“您怎麼知道?”苗小花真的嚇了一跳。
“你脖子上的手指印,纖細圓潤,喏,耳朵邊上還有指甲印,難不成和你打架的是小孩子?”苗大紅翻著白眼。
“咦,爹,那你再猜猜是個什麼樣的女人。”
苗大紅說道:“這個我倒不好猜測,不過你們打架的情景大概是這樣的。”他邊說邊比劃,連八爪魚的姿勢都再現出來。
苗小花突然不說話了,像盯賊一樣盯著自己的父親。
“怎麼?我猜的不對?”
“爹,你和娘以前究竟是幹什麼的?”苗小花眉毛揚了揚,“最近我老覺得你們倆有些奇怪。”
“咳咳,哪裏奇怪了?”
“說不上來……呃,你究竟是怎麼將娘弄上手的?”
“你個小混蛋沒大沒小,哪有兒子這樣說話的。”苗大紅斥道,手指彈了下兒子的額頭,“臉上的藥是方元給的吧。”
“嗯。”苗小花點點頭,“別轉移話題,回答我。”
“嗯……說到這個……”苗大紅摸著下巴,正要敘說一段佳話,蹇寒梅雙手抱胸,婷婷立在門口。
苗小花不由得腦袋一縮,半邊身體藏於父親身後。
“沒出息,連個潑婦都打不過。”她板著臉道。原來她早就到了,見兒子傷無大礙,放下心來。
“娘,你就不問問我臉上的傷?”苗小花委屈道。
“方元家是醫藥世家,你以為我不知道你在他那裏待了多久?”蹇寒梅冷冷地道。
苗小花不說話了。
“和麵去!”
父子兩人在案板上忙活,蹇寒梅將手中調料放好,轉身上樓走進自己的臥房。
房中隱隱有丹藥的清香,一人靜靜地躺在床榻上,臉色蒼白,呼吸微弱,赫然是那位白袍素衣人。見蹇寒梅走進房中,想要掙紮著起身。
“不要妄動,你傷得很重。”蹇寒梅道。
白袍素衣人感覺到口中尚有藥香,細細分辨,那是極難得的林仙草的味道,她看著這位風韻美麗的老板娘,剛到嘴邊的話又咽下去。
“您的丁香餛飩很好吃。”她找了個聊天的話題。
“生意人耐以生存的手藝而已。”蹇寒梅淡淡笑道。
兩人目光在空中碰撞,心裏有些許疑問。
她點點頭,胸口忽地又一陣刺痛,忍不住咳嗽起來。
正在背著口訣,收腹用勁把著節奏揉著麵團的苗小花詫異道:“樓上有人!”
“和你的麵!”苗大紅低頭說道。
苗小花已經噔噔噔躥上樓,跑進母親房間。
兩人的目光也在空中碰撞,隻不過帶著蹭蹭往上冒的怒火。
怒火是苗小花的,冷漠是榻上人的。
“嘿,你個小娘皮!居然跑到我家裏來了。”苗小花挽起袖子就要上前,也沒注意榻上的人蒼白虛弱。
“幹什麼?”蹇寒梅吃驚道。
終於注意到對方氣色不對,一副奄奄一息隨時要掛掉的樣子,苗小花止住腳步,怒火難消的對蹇寒梅道:“你兒子臉上的傷就是她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