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茶,你別忙。”四姨太指了指桌子上的杯子。
“哦……”崔裕達無所適從地站在四姨太麵前,麵對著她,就像麵對著高不可攀的寸金,一樣讓人感到有壓力。然而四姨太的臉龐溫和而美麗,比寸金更富有女性味道,令人眷念。崔裕達目不轉睛地望著自己的嶽母,忽然碰上她的目光。
“別站著,坐。”四姨太微微一笑。
“噢,”崔裕達僵直地坐下來,“媽今天來是有事吧?”
“你現在也很少回這個家了?”未聽完他的話,四姨太就打斷問,“孩子認生,你若是經常抱抱他,他不會見著你就哭。”
“嗬,媽說的是,我這段時間忙……”
“再忙,家裏人還是要關心的。”
“是,是。”
“裕達,金子大概什麼時候才能回來?”
“嗬嗬,原來媽是為了這個而來……”崔裕達放鬆下來,給四姨太加滿茶,“寸金在長沙、武漢、重慶都受到了極大的歡迎,現在到了香港,明天開始第一場公演。”
“她什麼時候回家來?”
“她在香港要呆七天,就回來。”
“七天,”四姨太估算了一下時間,“金子已經出去半個多月了。”
“嗯,是。”
“裕達,你娶了小,有了孩子,我都不過問。但是,你還是金子的丈夫,你要多關心她,這才對得起我當初把她嫁給你。”
“是,是,媽說的極是。”崔裕達低著頭,聽著四姨太的教誨。
“反正我說什麼,你都是說好。”四姨太拍拍袖子站起來,“至於聽不聽呢,就是另一回事了。”
“媽,您這是……”
“好了,我回去了。”
“媽,別啊,吃了飯再走。”崔裕達拉住她,“媽,您看,你難得來一次,還不留在我這裏吃飯,這說出去多不好聽。況且,我媽都出去買菜了,說要留您吃飯,您怎麼的也得給我母親這個麵子呀。”
四姨太回頭盯著崔裕達看了一會兒,她做人做事一向和和氣氣,於是她溫柔一笑,說:“好吧,留下來吃個便飯,看在我女婿的麵子上。”
“謝謝媽。”崔裕達像得了恩準一般,開心地笑起來。
晚上送走嶽母,崔裕達就自己琢磨起來:“我這是太久沒去看望她老人家了,所以她如今親自上門來問我的罪了。”
小薇哄著懷裏的孩子,聽了崔裕達的話,正準備開口說什麼,就聽見崔母說:“沒那麼簡單,我看你丈母娘是看你現在發達了,所以和你套起近乎了。你看看當初你要娶寸金的時候,她多大的意見,還不就是嫌棄我們家配不上她家。再說,這幾天好多人都在議論寸金和那個姓周的導演的事情,她覺得過意不去,所以特意跑過來試探你的意思。”
小薇悄悄望著羅裏囉嗦的老太太,沒有啃聲,隻是把睡著的孩子放進搖籃裏。
“好了,好了,我的媽誒,您就早點休息吧,我們的事情您就少操點心,您不懂。”
“我不懂,我不懂……”老太太不滿地被兒子推回自己的房間睡覺去了。
“小薇,你怎麼看?”關上房門,崔裕達坐在床上問。
“啊?”
“你跟四姨太的時間最長,你肯定最了解她。”
“姑爺,四姨太人很好,不會像老太太說的那樣有那麼多花花腸子。”
“嗬嗬……我不了解四姨太,但是我了解寸金,她不會像報紙上寫的那樣。”崔裕達自信地笑起來,“縱然她被周律民感動,她也是發乎情止於禮,不可能有什麼舉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