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姥姥,我爸不是窩囊廢,我爸不是廢物……”
“就是,媽你別把話說這麼絕好不好,我衛東哥眼下也就生意上遇到了一道坎,我衛東哥過去這些年哪點不比外人強?咱家住的房子,我姐家眼前這套房子,還不都是我衛東哥全款買下的。他也就暫時性遇到點困難,又不是這輩子都翻不了身了,他怎麼就又窩囊廢又廢物的了?姐,你也說句話,咱媽不講道理,你當妻子的就任由咱媽胡說八道呀!”
“關渺你給我閉嘴!”
嶽母張淑芬壓根不給二女兒繼續說話的機會,直接將人扒拉去了一邊。
至於關琳琳,麵色平靜站在一旁,對於母親和妹妹的爭吵,壓根充耳不聞,完全局外人般。
陸衛東“滋”地又狠吸了一口香煙,抬頭看了看張淑芬,口中的煙霧徐徐噴向這個有著一雙陰冷倒三角眉眼老女人。
老男人學的是建築設計,二十歲時就開始在社會上闖蕩,憑借著優秀的設計天賦,以及一張能說會道的嘴巴,很快就在業界內闖出不小名聲,大學畢業那年就已經賺到了人生第一個一百萬。
後來畢業不到兩年,便成為所在國字號建築設計院內最年輕的專家級設計師,深得單位領導器重。
若在單位一直幹下去,將來怎麼也能混個一官半職,在體製內混出點名堂來。
他卻不甘心一直這麼排資論輩苦熬下去,於是果斷辭職出來創業,不幾年時間,白手起家擁有了自己的創業公司。
當年追求關琳琳時,嶽母張淑芬的確各種看不起,但是在前身當場拿出一百萬彩禮之後,直接就沒了屁話可說。
前身婚後的十年間,哪年不是至少一個月時間往上的各種境外豪華遊,給這家人安排得妥妥地。
至於逢年過節,大大小小禮物更是從未間斷過。
說不好聽點,老婆孝子、寵妻成魔的前身,對農村的父母都沒這麼體貼周到過,幾乎要成了關家的上門女婿。
對了,也就前身公司破產倒閉這一年來,的確是再沒了往年優渥條件供奉。
所以他如今就成了老女人眼中的窩囊廢。
這還真是夠諷刺的了!
“姥姥,我爸是全天下最有本事最有才華的男人,我不許你罵他窩囊廢,我就是不許你罵他……”
胖少年很生氣拽住了老女人衣服,一副要將老女人趕出家門的架勢。
老女人有些羞惱地拍了胖少年一巴掌,瞪著眼睛衝二女兒吼道:“關渺,你先帶著明明下樓去玩耍一會,我和你姐跟他姓陸的有重要事情說。”
“媽,什麼重要事情還得我跟明明兩個回避呀!不行,我要留下旁聽!”
“我也要留下旁聽!”胖少年也嚷嚷著要留下。
“閉嘴!這是大人之間的私事,你們小孩子家家瞎摻和什麼!關渺,事關你姐終身幸福,你想害你姐一輩子難受是不是?”
“衛東哥……”關渺渺求助目光看向陸衛東。
陸衛東不說話,隻是囁著香煙,狠狠又吸了一大口,眯瞪著雙眼,沉浸在煙霧籠罩之中。
關渺渺無奈跺跺腳,“衛東哥,不管我媽嘮叨什麼,你全當耳旁風就是,別跟她一般見識。”說完牽起陸明明的手,不情不願地帶著出了門。
“老爸加油!”陸明明臨出門時冷不丁大喊了一聲。
陸衛東將香煙屁股直接在茶幾麵上碾滅,然後屈指一彈,可惜香煙屁股沒能彈射進牆角的垃圾筒,卻濺落在潔白的大理石地板上。
正關了門轉身回來的關琳琳看到這一幕,秀眉緊緊皺起便要發作。
張淑芬眼神製止了大女兒關琳琳,母女倆目光交流片刻,沒能得到想要的答案,看看沉默中又抽出一根煙來的陸衛東,老女人出乎意料搶上前來抓起茶幾上的打火機,啪噠一聲打著。
跟著,腆臉堆笑伸手靠近陸衛東麵前。
居然是要給陸衛東把煙點著。
陸衛東乜斜眼神掃了老女人一眼。
噗!
他幹脆將嘴裏的香煙吐了出來。
懶得再去吸了,身子往沙發內一靠,不說話就這麼看著心懷鬼胎的娘兒倆。
關琳琳怒極,氣哼哼斥了一聲,“陸衛東,你這什麼態度,在我媽跟前,你擺什麼大爺譜,給我老實坐好!”。
張淑芬揮手斥開惱怒中的大女兒,伸手撿起茶幾上的香煙,自己叼嘴裏點著了,然後把點著的香煙遞向陸衛東,一臉責備表情道:
“女婿,知道你這段時間過得很辛苦,別在意媽剛才罵你的那些話,媽也是對你期望太高,一時情急才說話那麼沒輕沒重。你這些年來對這個家的付出,對我們全家人的好,媽又不是沒良心的人,怎麼可能會不記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