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聲音語氣刻薄、態度囂張、音調刁鑽，與墨雲深認知中的穆可可完全大相徑庭。
可是，這音色卻的的確確是穆可可的。
墨雲深深吸一口氣，聽完了錄音，看向武昇。“這是可可的聲音嗎。”
他不想承認。
聽到墨雲深忽然發問，武昇先是一愣，而後唇微動，回應道：“是的，墨總。”
武昇也知道墨雲深不願意麵對事實。
但是事實就是穆可可對待盛悠然十分刻薄刁鑽，與她平時溫婉的形象完全不沾邊。
墨雲深低下頭，看著自己的鍵盤，目光忽然黯淡了下來。
他真的不願意承認這是穆可可的聲音。
可是，這是他自己的技術人員還原的錄音，事實已經擺在眼前。
武昇看著墨雲深垂著腦袋，視線低垂，抿了抿唇，還是開口說道：“墨總，文件夾裏還有一份錄音……”
還有一份？
墨雲深眉頭微皺。“什麼錄音。”
“後來補錄的那段錄音，技術人員把音色和音調都調得更加清晰了。”
武昇對著墨雲深說道。
聽著武昇這話，墨雲深放在鼠標上的手輕輕地動了動。
他已經不想去聽了。
但是動作卻是比腦子先做出反應，在他決定聽與不聽之前，手已經把第二段錄音給點開了。
這段錄音墨雲深聽過，也是他跟盛悠然爭執的導火索。
隻是，現在聽起來音色變得更加明顯了。
這段對話中，弱者雖然是穆可可的聲音，但是總覺得哪裏不像是穆可可。
而錄音中的“強者”則本該是盛悠然的聲音，可是在放大之後卻是沒有半分盛悠然的聲音特點。
由此可見，之前他聽到的錄音中所謂的盛悠然的聲音，其實是別人偽裝的。
因為裝得不想，所以聲音特別小。
想到這，墨雲深就不由得收攏了自己的五指，狠狠地抓住了鼠標。
武昇也陪著墨雲深聽完了兩段錄音，看到墨雲深抓緊了鼠標，頭微微往後靠住了辦公椅的靠背，眼睛眯起，不由得提醒道：
“墨總，您誤會太太了。”
而且，誤會還不小。
武昇已經很久都沒有看到墨雲深這麼生氣了。
而前幾天卻是因為這一場莫須有的誤會，跟盛悠然大吵了一架，甚至還讓盛悠然去充當女傭來幹活。
不用武昇說，墨雲深都知道自己這幾天都幹了什麼。
他還覺得是盛悠然冥頑不顧，死不承認自己的錯誤。
到頭來是他自己弄錯了。
人家盛悠然才是真正地被蒙在鼓裏，什麼都不知道。
連電話都不是盛悠然打的，墨雲深卻是把這頂罪名扣在了她的頭上。
一想到這，墨雲深心裏就覺得內疚不已。
他心裏第一次對盛悠然出現這樣的情感。
“武昇，你覺得可可是一個怎麼樣的人。”
墨雲深沉默良久，忽而抬起頭來，看著武昇，問了這麼一個問題。
武昇眉頭微皺，“穆小姐是一個很溫柔、很柔弱的人。”
不隻是武昇，哪怕是一個陌生人，初次見到穆可可的印象大抵也是如此。
而穆可可對於武昇而言，不過是一個比陌生人稍微熟悉一點的女人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