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媽也知道,以盛悠然現在和墨雲深的關係,這話說出來,盛悠然必然是不信的。
可是,這的的確確是墨雲深讓人準備的,張媽不會胡亂給墨雲深邀功勞,自然也不會搶墨雲深的功勞。
“太太沒想到,張媽也沒想到的。”
張媽沒有跟盛悠然辯解,隻是學著盛悠然這調侃似的語氣說了出來。
聽到張媽這麼說,盛悠然眸子低垂,視線漸漸放到了不遠處的那盆熱水上。
那熱水還冒著熱氣,一看就是剛打上來不久。
但是,那熱氣倒是也還算不得熏眼睛,估計溫度是剛剛好的。
張媽一直待在這裏,她也未曾聽到過這健身房內的洗手間響起過水聲。
所以,這水的的確確是墨雲深準備的。
隻是盛悠然不願意去相信罷了。
盛悠然沒有再說話,也沒有再動,任由張媽擦拭著自己額上的汗。
擦幹淨了盛悠然額頭上的汗之後,張媽這才看著盛悠然說道:“太太現在能動了嗎?”
“還不能。”
盛悠然現在全身心都是十分舒暢放鬆的,她整個人都癱軟在這按摩床之上,暫且還是沒法動彈的。
一動彈,這渾身就像是喝醉了似的,軟軟綿綿的,沒有什麼力氣。
聽到盛悠然這麼說,張媽順手就將這毛巾放回到了盆裏,而後看著盛悠然這大汗淋漓的樣子,心疼道:“好端端的,怎麼就扭到脖子了,真是可憐。”
“這天注定的,誰說得準。”
過去這近三十年裏,盛悠然落枕的次數一個手掌都可以數的過來。
誰知道一回到墨雲深身邊,居然接連扭到脖子三次。
真不知道該說她倒黴,還是墨雲深倒黴。
張媽坐在盛悠然身邊,不知道從哪拿出一個小梳子來,細細地梳著盛悠然那有些被汗打濕【了的秀發。
一邊梳著,張媽便一邊問道:“太太 ,您這些年都去哪了。”
回來兩天,張媽一直隻顧著高興了,也沒怎麼碰到武昇,所以沒來得及問。
現在就著盛悠然還躺在這裏休息,張媽便問出了口。
聽到張媽問起,盛悠然眉頭微斂,回道:“國外。”
張媽猜到了。
“受苦了吧?”
當年大家都以為盛悠然真的因為難產死了,畢竟在懷孕九個月的時候還能碰上麝香,又經曆了失去盛爺爺的精神折磨,進了產房之後撐不過去,倒也不算是意外。
所有人都以為盛悠然真的走了,所以沒有人會想到要去查她是不是逃走了。
如果當年那些人表演得不是那麼天衣無縫,而墨雲深也不是那麼傷心欲絕的話,隻要一考慮到破綻,墨雲深想要查到盛悠然逃到哪裏去,並不是什麼難事的。
盛悠然說:“還行,剛開始苦一些。”
剛開始那大半年盛悠然幾乎都是躺在床【上的,如果不是有陳津津和墨雲智的資金支持,盛悠然估計真的就死在國外了。
後來工作了,盛悠然才把兩個人在那大半年提供的資金給還清。
盛悠然在張媽的眼中一直都是一個十分堅強的人。
能讓盛悠然這樣的人說出“苦一些”這樣的詞來,想來那時候是真的很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