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出了融洞,也就是算是走到了路的盡頭,看著汪汪洋洋的漆黑水麵,吳連長他們有種似曾相識但又絕對陌生的感覺。
汪汪洋洋黑漆漆的水麵對他們來說是似曾相識的,但是出現在眼前的世界對他們來說卻又是絕對陌生的。
“對麵應該就是那道水壩了吧?”吳連長也看到了對麵隱約出現的探照燈的光,問。
“你們先在這兒等一下,我去去就來。”魏侍者沒有理會吳連長的問話,扔下這句話轉身又進了融洞。
身心俱疲的我們,這時總算是可以坐下來好生歇一口氣了。至於自己現在究竟身在何處,已經不是首先要搞清楚的問題了。
我找了一塊還算平整的岩石塊坐下來,見陶瓔珞站著,便又起身,讓陶瓔珞坐了,然後挨著陶瓔珞坐在地上。
幾個戰士的心情這時也算是徹底放鬆了下來,一名戰士朝吳連長說:“連長,我咋感覺我們是被這老家夥領著在這裏麵無頭蒼蠅似的瞎碰?這什麼時候是個頭啊?”
吳連長沒好氣地說道:“別說怪話,什麼叫瞎碰?這不看到一點光亮了嗎?”
吳連長說這話有點一語雙關的意思。
這時,陶瓔珞小聲朝我說道:“姚傳奇,我現在在想一個問題……”
“什麼問題?”同樣走得渾身都乏了的我朝陶瓔珞問道。
“我們是因為什麼而來?又為什麼而來?”陶瓔珞說。
我知道陶瓔珞問的這個問題有點艱深,但我卻隻能按照簡單的邏輯來回答:“不是為昆侖山發生的那場所謂的事故而來的嗎?隻不過是我們在這兒遭到別人的算計了。”我說道。
陶瓔珞卻搖頭說道:“我覺得不是這樣的。”
“那你覺得是怎樣的?”我問。
“我覺得我們似乎是走進了一場無邊無際的迷霧之中,在這場迷霧之中,隱藏著各種妖魔鬼怪,你可以感覺到它隱藏在暗處的陰森獠牙,鋒利爪子,卻看不到它真實的存在……我們身處險境,卻無所適從!”
“你能不能別說得這麼玄乎?陰森森的瘮得慌,倒是挺應景的。”魏成棟這時笑說道。
我卻依舊邏輯簡單地說:“那怎麼辦?”
“我也不知道。”陶瓔珞莫名其妙地說,望著黑漆漆水麵的眼神透露出一絲迷茫。
我同樣迷茫。
陶瓔珞說了這番話後,大家都沉默著不說話,在鬆懈下來的這段時間裏,似乎都開始有了心事,而且是各想各的。
不一會兒,黑漆漆水麵的不遠處,出現了一條小船的影子,魏侍者居然不知道從哪個旮旯裏搖了一條小船過來。
小船停在一個不起眼的簡易小碼頭上,我們如同打了敗仗的散兵遊勇般上了小船,魏侍者又搖著小船朝著亮著探照燈的方向平穩地行駛了過去。
小船行駛到了黑漆漆水麵的中間,一個戰士重用火把照著的水麵,突然興奮地大聲喊道:“快看,好大的魚!”
果然,在小船的下麵,有青黑色的魚的背鰭從水下優哉遊哉地劃過,並在水麵形成一道道從中間往兩邊緩慢分開的水線。
這些魚,足足有一兩米長!
這麼長的魚,對於這幾名戰士來說絕對是頭一次見到的。
幾名戰士瞬間忘掉了長途穿越所帶來的疲憊,都興奮地探著脖子朝著水麵下觀看。
魏侍者的心情這時也似乎突然好了起來,朝幾名好奇的戰士說道:“一會兒到了水壩上,我就讓鐵塔燉這樣的大魚給你們吃,好好犒勞犒勞你們。”
“真的?誰是鐵塔?”一名戰士立刻來了興致地問道。
魏侍者笑了不答,隻管搖著手中的船槳。
或許是因為這條小船對水麵造成的擾動,小船的周圍漸漸地聚集起了無數的青黑色的大魚,這讓船上的幾名戰士看得心潮澎湃,原本有的輕微憂慮瞬間被拋到了九霄雲外。
我這時突然想起了一個極端嚴峻的問題,朝魏侍者說道:“魏侍者,我們會不會遭到尉巴托那波人的水下攻擊?他們可是穿著潛水服的……”
說著話的功夫,我順手從一個戰士的手裏拿過一支火把,緊張機警地照著水麵,我怕龐躍東他們穿著潛水服混雜在魚群裏朝我們發起出其不意的攻擊。
魏侍者卻朝我說道:“姚傳奇,你不用那麼草木皆兵地搞得那麼緊張,尉巴托才不會冒這種險呢!他對他的行為已經有所收斂了。而且他是有底線的人。”
“你怎麼知道他有所收斂?又憑什麼證明他有底線?”我很不爽地朝魏侍者質問般地問道。
“因為我比你更了解他。”魏侍者說。
“既然你如此了解他,那你還煞費苦心地要吳連長他們來幫著守水壩?不是多此一舉了?”我越加不滿地說道。
“收斂並不等於放棄。”魏侍者說。
聽魏侍者說這番話的口氣,可以很明確地感覺出,他的內心依舊是偏袒著尉巴托的。
“你是不是還幻想著某一個時候尉巴托會迷途知返?”我頗有情緒地朝魏侍者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