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一早,眾人整裝又發,待到傍晚時,僅僅翻過一座山頭。但一路上再沒碰見過旁人,就連劉承敏等人也沒瞧見。
柳三更心中納罕:“既然已有人察覺到我們的行蹤,怎地一路上竟再沒半個人影了?莫非昨日那些人是魔界中人?”這時他望了一眼西沉落日,眼見霞光萬丈,映在杜影臉上,說不出的嬌媚,但見孟無痕始終在她左右,心中又有一絲醋意泛起。
楚瑤笑道:“別看啦,再多看幾眼,免不得被人懷疑。”
柳三更臉色一紅,道:“此次進山,我有些擔心。”
“擔心什麼?”楚瑤明知故問,一臉嬉笑。
“當然是擔心你啦。”柳三更淡淡一笑,看向楚瑤。
“嘖嘖……”楚瑤一臉不屑,“我看是擔心你的心上人吧?”
“娘子,我的心上人可不是你麼?”柳三更笑嘻嘻地說道,一臉輕浮的神態。
“油腔滑調,鬼才信你!”楚瑤輕輕地哼了一聲,便即回轉過了頭。
又行了片刻,宇文護吩咐眾手下安營紮寨,待明日一早趕路。
柳三更道:“要到山下的酒鋪中,少說也得後日方可到了。”
一夜無話,第二日天一亮眾人便又趕路。此行的修真者約有五十餘人,剩餘的均是宇文護的手下,這些人一路上照顧眾人的飲食起居,倒也沒出半點馬虎。
眾人行了幾日路,不禁暗暗發起牢騷。原來昆侖山中不能施展禦劍術,性子急的人想要施展輕功,又恐將宇文護甩在身後怪罪,所以隻好耐著性子徒步爬山。
次日中午,眾人翻過一座山,遙遙望向腳下竟是一條極為寬敞的山道,兩邊竟無樹木雜草,顯是深山中有人故意鑿出來的一般。
柳三更知道沿著這條山道,再行片刻便到酒鋪了,思緒不禁飛到幾年前,自己和許瞎子一同赴昆侖山的事情,頓時感慨萬千。自己自從上了天涯峰,便再沒下過山,飲食起居,盡是由昆侖山十三太保照顧。
慧真道:“師叔,沿著這條山道,再行十餘裏就是昆侖山的酒鋪啦。”
方清點了點頭,道:“大將軍,前方不遠就是酒鋪了。”
宇文護道:“多謝大師提醒,大夥兒這就快些趕路,待到酒鋪中,先喝他娘的幾大碗酒暖暖身子。”此時雖是盛夏之際,但昆侖山中沒半點暑氣,反而極為寒冷,雖不似凜冬的氣候,卻和初春並無兩樣。
眾人聽到喝酒,紛紛大聲歡呼。
“大將軍又要請喝酒,你心中很是歡喜是不是?”楚瑤笑道。
柳三更搖了搖頭,道:“沒有。”
“怎麼?”
“我心中有事,總覺得有什麼地方不對勁。”柳三更微皺眉頭,一副滿懷心事的模樣。
楚瑤笑道:“你放心吧,你所擔心的事情,我早已料到了。”
柳三更笑道:“你知道我擔心什麼事情?”
楚瑤道:“你擔心劉承敏和周不為等人沒安什麼好心是不是?”
柳三更一臉吃驚,沒想到楚瑤竟然猜透他的心思,當即點頭道:“正是。”
楚瑤道:“鹿死誰手,猶未可知。”隨即又低聲道:“紅葉、陳修遠、獨孤黎邪、方清和尚、七大金剛、宇文護,他們幾個都不是省油的燈,周不為、劉承敏、莫老八等人雖說都是一代宗師,但畢竟寡不敵眾,若想要從宇文護手中奪得寶貝,我看是難上加難,何況還有一個虎視眈眈的無痕公子。你別瞧他對什麼都漫不經心,依我看來,他也是衝著寶貝來的!”楚瑤唯恐旁人聽到他二人說話,是以聲音壓得極低,又將魔元珠稱呼為“寶貝”,料想被人聽見了,也猜不到。
柳三更聽她分析得極為透徹,不禁連連點頭,“你盼著鹿死誰手?”
楚瑤笑道:“當然是咱們夫妻二人之手啦。”
柳三更大笑幾聲,隨即將嘴湊到楚瑤耳邊,低聲道:“那咱們就回魔界逍遙快活,也生幾十個寶貝來。”
楚瑤呸了一聲,罵道:“好不正經。”跟著臉色一紅,低聲道:“誰要跟你……跟你那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