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夜,戌正之時,雲林寺的山門早已關閉,偌大的寺廟內隻有兩名和尚。
胖和尚坐在床上,望著窗外,師弟的房間很早就熄了燈。
床頭邊是一個三層的書架,上麵零零散散的放著六本書,都是佛經。
起身拿起書架最左邊的那本【地獄經】,書的封麵是一個夾層,用指甲輕輕一劃就能破開。
掉落出一把鑰匙,很小,但是鎖齒卻很多,這把鑰匙配的鎖一定很複雜,很難打開。
寺廟是有功德箱的,隻不過一年到頭也撈不到什麼錢。
功德箱的鑰匙胖和尚是一直隨身帶著的,現在也是一樣。
推開門,輕悄悄的走出去,兩枚鑰匙捏在手裏。
他沒有偷八戒刀,但是八戒刀確實被他藏了起來,當年師傅逐他出門,八戒刀就已經在他身上了。
他想過直接交出刀,但是師傅的失望與其他師弟的譏諷他一直讓他失去了冷靜,他沒有跟別人解釋,隻是一昧的生怒氣,試圖用拳頭讓那些嘴巴閉上。
他知道,這是他令師傅最失望的地方,因為他叫戒嗔,叫了很多年了。
突然出現在自己房間床底的八戒刀現在被他放在了功德箱的下麵。
大殿內,佛像前,戒嗔用鑰匙打開了功德箱,箱裏有一張十兩的銀票,是李公子投的,說要剃度,但是隻剃了一般,看著著實可笑。
拿起銀票,功德箱底有兩個拉環,像是一扇門。
拉開門後是一個鎖孔,戒嗔拿著小鑰匙塞進去,向左轉三圈,然後向前一推,再向右轉兩圈,一個把手便彈了出來。
握住把手一拉,八戒刀緩緩的升高,戒嗔將八戒刀拿了起來。
背後突然傳出了聲音:“把刀給我。”
戒嗔愣了一下,握著把手的手鬆開了,八戒刀飛快的往下掉。
於守龍閃電般的伸出右手,去抓那握把。
戒嗔向後跳了兩步,任由於守龍行事。
但是當於守龍握住握把的時候,他的胳膊都被握把拽了一下。
“嗯!”
他的眉頭皺起,一邊警惕著戒嗔一邊緩緩的將八戒刀提起。
“我師傅說八戒刀是把短刀。”
戒嗔點頭,道:“的確,長約不過二尺。”
於守龍提到一般便發現力氣已經不夠了,需要使用內力了。
戒嗔依舊站在那裏看著於守龍,他沒有出手。
“為什麼不出招?”
這種情況下戒嗔應該動手的。
戒嗔道:“貧僧年幼時曾見過施主手上的金絲手套,那時戴它的人拿得起八戒刀。”
戒嗔見過鬼王,實力很強,隻比師傅弱了一點。
於守龍沒想到居然還是這手套露了陷,既然沒有騙到,那他也就不用裝了。
將握把直接提到胸口高度,是一個鐵塊,中間嵌著一把青銅短刀。
刀身上刻滿了字,不過不是九州字。
於守龍將八戒刀取了下來,鬆開握把,鐵塊“哐”的一聲墜下去了。
戒嗔雙手合十,道:“貧僧雲林寺方丈戒嗔,敢問施主……”
“於守龍。”
於守龍說出了自己的名字,因為他現在不是殺手,所以可以報出自己的姓名。
於守龍緊接著又道:“你肯定不會讓我拿走刀,所以要比一場。”
戒嗔點頭,道:“去外麵吧,切勿驚擾了佛祖。”
於守龍下意識抬頭看了一眼戒嗔身後的佛像,不是背著雙手的。
“呼。”
也不知道是誰先鬆了一口氣。
於守龍率先出了門,戒嗔就跟在他後麵。
寺院的地被戒嗔的師弟掃的很幹淨,但是於守龍卻不太喜歡那個掃地和尚,那是一種感覺,他感覺那個和尚有問題。
不過戒嗔卻很喜歡自己的師弟,雖然是他發現了戒嗔床底下的八戒刀,但是卻一直在為戒嗔辯解,最後戒嗔被趕出金光寺的時候,他也願意跟著戒嗔一起受苦。
而且師弟是金光大師眾多弟子之中佛法最深的,會小雷音寺的菩提語,看得懂外邦文獻。
“要準備什麼嗎?”
於守龍看戒嗔許久沒有動作,於是乎問道。
戒嗔回了神,搖頭道:“不必了,神通紋如同我的手腳一般,操控自如。”
話音剛落,戒嗔的臉上突然浮現了黑色的符文,如同上千隻黑蟻趴在臉上一般。
於守龍這是第一次看見神通紋,他原本以為會是金色的大字,金光大師便是那樣的。
於守龍問:“你這也是神通紋嗎?”
戒嗔向前踏出一步,一道佛光腳底升起,他臉上的、手上的、身上的、腿上的,黑色神通紋離開了他的肌膚,於他體表外三寸處形成了一個一個圈。
而這些圈則捕捉四周的天地之氣,填補了圈與圈之間的空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