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一十九章 綿綿春雨江南行(1)(1 / 3)

綿綿的春雨悄無聲息的下著,客棧護欄的雨簾並未拉下。東邊一張桌子上的六個江湖浪子眉飛色舞的談論著什麼。

白色的麵紗,白色的衣裳,不知何時,客棧外的大樹上多了一位白衣女子。

“想那白衣女子,手持玉笛,幾招之內就廢了李墨的功夫”。

“是啊!就是那江湖人稱‘毒蠍子’的李墨!”

“女子?是什麼人?”

“不知姓甚名誰,亦不知從何而來。隻知到她頭戴幃帽,上麵罩著麵紗,身著白衣!李墨的毒功向來是無人能擋,可遇上那白衣女子卻不能奏效!縱使毒粉漫天飛舞,也不能傷她分毫!”

“唉!可憐那旁觀的無辜之人,倒是死了不少!

……

“哦?這世間竟有如此奇女子?各位是在說笑吧?”循聲望去,隻見南邊靠護欄坐著一位青年男子。一柄折扇,一襲青衫。雖有幾縷發絲垂至額前,卻不顯淩亂;雖不是真絲布衣,倒也還幹淨。似是文人騷客,又像江湖術士。“江湖上人人都知道,‘毒蠍子’的毒粉沾不得,你卻說他漫天毒粉傷不得那女子分毫!且不說她是個弱女子,放眼望去,當今天下能避開‘毒蠍子’的毒粉的武林高手又有幾人?”男子不屑道。

眾人聽罷都低頭不語。

說到這兒,青年男子有些得意:“恐怕也隻有已故的依泊山莊莊主依泊傲戰,現任承天教教主洛峰,萬毒公子妙玉山……”

“我……我騙你?我哪裏騙你了?”

“你根本就不是什麼躍龍山莊的主人!”

“我?我怎麼就不是了?”周圍一票狐疑的目光再次將他打量個三遍。明明就是躍龍山莊的莊主,江湖人稱潛水蛟龍的雨驚風。這女子說的是什麼話?可是,看她和雨驚風的交情,顯然不淺。就連方才那一巴掌,如今五指印依舊在他臉上他也絲毫不介意,更不用說一個勁兒的陪著笑臉了。

“我真的是……”

“夠了!”她退後幾步,看著他的眼神中多了幾分冷漠與厭惡:“我說過了,我從來不介意你是什麼出身,有著什麼樣的背景。若是你真心相交,就算你是路邊的乞丐,我也願意以誠待你。可是你……”銀牙一咬,淚水像斷了線的珠子。

“小花貓!你不要哭,你哭得我難受。”看著明顯長高了很多的女孩兒,心裏不知是什麼樣的滋味兒。

“你知不知道,四年前我去找過你!”努力平複著自己心緒,

大吃一驚:“你找過我?為什麼我不知道?什麼時候,在哪裏?”

“我爹和我一道去了鄭州,我背著我爹跑出鄭州隻身去了開封。奈何,沒有任何江湖經驗的我被人騙到了花樓……”

“混蛋,到底是什麼人!在開封沒人不知道我的名號,你有沒有說……”

“說什麼?說我是躍龍山莊莊主的朋友?”

“對……”

“對什麼?根本沒有人信我。你無法想象我遇到了什麼樣的狀況。我祈盼著你能來找我,我希望你會有人相信我。可是我還是無助的在花樓裏掙紮,最後是我爹尋來了。然而我不死心,我想要無論如何都見你一麵。”

“那你來躍龍山莊找我啊!”他焦急的說道。該死,花樓,那樣的地方怎麼是她去的?到底是什麼人將他帶到了那種地方。他要將人找出來碎屍萬段!

“我去了!”此刻的她冷靜了,掛滿淚痕的臉頰泛起絲絲冷漠與疏離。“你以為我沒有去嗎?可是當我說要見躍龍山莊莊主的時候,他們說莊主不會見我!”

緩緩抬起手,從衣襟裏掏出了那枚幽綠的玉石遞到了他的麵前。引來周圍無數貪婪的目光,奈何貪婪歸貪婪終究隻是饑餓的狼群看著食物而不敢下口:“我還拿出了你交給我的信物,他們卻嘲笑我隨便拿來一個假的玉石糊弄他們,說這是躍龍山莊莊主的信物!哼,就這樣我被趕下了山。所以,我死心了。我恨自己,竟然那麼容易相信你的話,天真的以為我結識的是一位名動江湖的俠客,殊不知從頭到尾都是我癡心錯付!”一把將手裏的玉石骰向了他的胸口,卻被愣在那邊的他零落在雪地裏。

無動於衷的他滿麵震驚地看著麵前滿麵清冷的女子,是四年前的遭遇讓她變得如此嗎?方才精神錯亂的人就是因為四年前受的刺激?定定看著她的目光中滿是內疚與自責,徒留那枚掀起江湖腥風血雨的小小玉石獨自躺在潔白的雪地裏。

“小花貓,我不好!都是我的錯!”無視她的疏離,半強硬似的一把將她擁緊。“我對不起你!可是,我真的沒有騙你!隻是……”

“你還想怎麼說?”她淡淡的聲音滿是失落。

他將薄薄的唇貼近了她的耳際,一陣耳語,讓她原本灰暗的臉色布滿驚奇與詫異。掛著淚痕的臉重歸生氣:“那你……”

“所以,若不是你,我也不會將它拿出來。它是我生命裏最重要的東西之一,除了我,幾乎沒有人見過它。莊裏的下人不認識它也屬正常,是我不好,忽視了這個問題。也是當初忙於追查事情,並沒有囑咐下人我有個你這樣的朋友。而你來的那時候,我確實不在莊裏。”

“真的?你真的是雨驚風?”

無奈的舉起手:“我對天發誓,我就是雨驚風。若所言有虛,就罰我今生今世再也見不到小花貓。”

然而出乎他的意料,她並沒有理會他的誓言轉向一邊看了半天戲的家夥。指著雨驚風的鼻子:“你們認不認識他?”

突如其來的一個問題猶如一筐板磚將所有人砸得暈頭轉向:“是……他就是潛水蛟龍雨驚風!”

“肯定?如果你們說錯了,我就讓他把你們扒皮抽骨!”末了還惡狠狠的擺上一個決絕的狠臉。

誰曾想,那些人紛紛退後幾步,頗有忌憚地看了看那襲青衫。點頭如搗蒜:“是是是!我們沒有說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