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突如其來的舉動,令伊可兒不知所措。範栗臧轉身上車,啟動了車子,在臨走時,對呆在原地的伊可兒說道:“可兒,我們明天見!”說著,他眨眨眼睛,一溜煙,走了。
動作這樣快,令伊可兒反應不過來。待她反應過來時,範栗臧早已駕車離去。唇邊還殘留著他的氣息,伊可兒的心“咚咚咚”一陣亂跳。
晚上,躺下,伊可兒久久不能入睡,他還在想著範栗臧那溫柔而煽情的眸子,他那飛快的一吻,他臨走時說的那句“明天見!”明天,明天會是什麼樣呢?她好期待明天的到來。
“嗚嗚嗚……嗚嗚嗚……”悲戚的哭聲傳來,臥室的角落裏,不知何時出來一個女子。女子衣著華麗,但是卻穿的是古裝。她被她的哭聲吸引,全然忘了恐懼。她慢慢接近了她,她抬起頭,伊可兒驚恐的連連後退。
“你,你是誰?為什麼和我長得這麼像?”
“我好嫉妒,為什麼你可以過的這樣快樂,我卻慘死?不公平。我要和你交換!”
“你在說些什麼啊?我不懂你的意思。”伊可兒捂著臉,不敢去看她。女子的麵目忽然變的猙獰,張開雙手向她撲來,嘴裏參雜著陰鬱的聲調:“我要和你交換!我要和你交換!”
黑暗中,白光一現,耀的伊可兒睜不開眼。當她再次睜開眼時,四周黑漆漆一片,原本偌大的臥室,此刻卻忽然間變的狹小無比。空氣也越發稀薄,伊可兒開始不斷的大口喘氣。她試著想要離開,可是這個狹小的空間卻像被封著一樣,怎麼也推不開。
伊可兒大怒,是誰敢把她堂堂伊大小姐關在這裏?可是憤怒卻遠遠比不上生存的重要。她憑著求生的本能,不斷地試圖掀開頂頭的東西。
入夜後,哭累了的崔夫人已經被丫鬟攙扶著回到了房裏。崔卞也因為悲傷過度,不願再看到女兒的靈柩,也早早的回房了。
原本就不亮的月光,此刻被烏雲遮住,使黑暗的夜色更加黑暗。
守靈的仆人,在忙碌了一天後,靠著牆麵酣然入睡。一股冷風吹來,他不禁打了個寒顫,醒了過來。屋內的油燈早已燃燒殆盡,隻有靈柩旁的燒紙盤裏,還殘留著微弱的火星。仆人翻了個身,不去理睬,繼續睡去。
“嘭嘭嘭……嘭嘭嘭……”什麼聲音傳來。仆人豎起耳朵,辨別著聲音的方向。“嘭嘭嘭……嘭嘭嘭……”又是更大的響聲傳來,仆人再也無法合眼,懶懶的站起來,大喝道:“是誰在大半夜的擾人清夢?”
伊可兒聽到有人在說話,立刻興奮起來,她一邊更加用力的拍著頂頭的重物,一邊大聲呼叫:“是我,是我,我是你們的小姐!快點放我出去,是哪個天殺的將我關在這裏?等我出去一定饒不了他!”
她忽然間很奇怪,自己可以說這麼多話了,而原本稀薄的空氣,此刻也變得很充足,她感覺到了希望,更加賣力的拍著頂頭的重物,一邊拍還一邊罵。
當仆人聽到這聲音是從棺材裏傳出來,還是小姐的聲音,仆人嚇得連滾帶爬般,到了靈柩前,他顫抖著手點燃油燈,屋內立刻光亮了起來。借著燈光,他可以清楚的看到棺材蓋在一點一點的向上翹。
他大駭,接著點燃紙錢,不住的在地上磕著響頭,“小姐,我知道您就這樣死了不甘心,可是不能怨小人啊,小人也為你感到惋惜。求求你了,小姐,你不要找小人,小人給你燒錢,給你磕頭,求求你了,不要嚇小人!”
伊可兒早就聽膩了這樣的對白,她的心思全然不在這上麵,她賣力的敲打著頭頂的重物,終於,她看到了光明,心內一陣狂喜,她用盡最大的力氣,“嘭!”的一聲,掀開了頭頂的重物,坐起身來。
仆人見到自己府上已經死去的小姐,忽然間就這樣掀開棺材,直挺挺的坐起來,他內心能夠承受的恐懼到達了極限,再也忍不住,顫抖著雙腿,大聲呼喊著:“詐屍啦!”就向外飛奔而去,隻留下滿臉錯愕的伊可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