敵不過……
她怎麼會這樣想？
蕭承景的實力，沒有人比她更加清楚。
可是那人是風城，她最了解的風城，在一起並肩作戰那麼久，風城會用什麼手段，寧陌笙都覺得自己可以摸個一清二楚。
現在風城要來對付蕭承景，由自己出去，簡直是再正確不過。
可是這些話，寧陌笙無法對蕭承景說。
她說出的任何話，蕭承景……是不是都會當做是自己對風城的維護？
蕭承景的臉色微沉，淡淡道：“你留在此處，若是出去一步，就按照違背軍紀處分。”
寧陌笙咬牙：“你覺得我在乎軍紀？”
蕭承景靜靜看了寧陌笙良久，這才揚聲道：“明煥。”
明煥應聲而入。
蕭承景淡淡道：“今日，若是寧大人出去軍帳一步，你便與明朗以死謝罪吧。”
明煥臉色沒有絲毫波動，隻是沉沉地跪了下去，應了一聲。
寧陌笙沒動，她覺得寒意仿佛從腳下慢慢蒸騰起來，讓她整個人幾乎動彈不得。
良久，她看著蕭承景走了出去，這才淡淡開口：“明煥，景王從前說過這種話嗎？”
“從來不曾。”明煥低聲道。
寧陌笙看著明煥低眉順目的樣子，忍不住輕咳了一聲。
真是好笑……
蕭承景太了解她了。
軍紀這種東西，何時能夠束縛寧陌笙了？
可是倘若是換做明煥和明朗的命，寧陌笙忽然就遲疑了。
蕭承景一言九鼎，她比任何人都明白。
“景王不信我。”寧陌笙苦笑了一聲，靠在了床邊。
還是白日，縱使風城瘋了，也不會在此時出現，她抬眼看向明煥，一字一頓，帶著無盡的歎息：“我做了這麼多，可是關於風城的事情上，景王還是不信我。”
明煥的眼神微微變了，沉默了一會兒，這才低聲道：“小姐認為，殿下是不信您，才不讓您跟著的？”
“不然呢？”
明煥遲疑道：“雖然屬下不敢妄自揣測殿下的意思，可是據屬下對殿下的了解，殿下不過是因為不想讓小姐受傷罷了。”
寧陌笙微微一怔。
“若是當著小姐的麵殺了風城，小姐會難過，不是嗎？殿下不希望因為小姐，而做出不正確的決定，”明煥頓了頓，這才說了下去：“殿下絕無不相信小姐之意。”
寧陌笙不說話了。
她的目光靜靜落在外麵，忽然覺得有點難過。
風城……
這個前世與自己糾葛最深的人，為什麼會出現在這一生？
又是為什麼，是與元豐不死不休的存在？
寧陌笙現在根本無法否認，在蕭承景出去的瞬間，寧陌笙就已經開始擔心起來。
擔心蕭承景會吃虧，擔心蕭承景會有任何麻煩。
而那千萬分的擔心中，是不是也有對風城的一點點，寧陌笙已經無從分辨了。
這一天變得無比難熬，送晚膳的丫鬟來的時候，隻是將餐盤遞給了門口的明煥。
寧陌笙沉默了一會兒，道：“問問她，現在情勢如何。”
明煥點頭應了，很快便回來應道：“聽說一起如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