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啟民的毒性很重，幾乎已經侵入他的心脈。
寧陌笙幾乎一搭上手就了然，也不知道那些個禦醫究竟是怎麼想的，寧陌笙剛想開口，忽然就想起蕭承鈞習慣的手段。
既然那些禦醫能夠一口咬定蕭啟民不過是體虛，想必也是得了吩咐的。
想到這裏，寧陌笙微微垂眸笑了：“陛下，您請幾位禦醫看過？”
蕭啟民的目光落在寧陌笙的臉上，帶著三分質疑七分探尋：“寧愛卿這是何意？”
“禦醫沒有法子，倒是讓微臣有點詫異。”寧陌笙含笑道。
蕭啟民心底有點不舒服，寧陌笙這表情，就像是帶著無盡的嘲弄似的。
沉默了一下，蕭啟民這才道：“你讓孫大夫過來，給朕瞧瞧。”
寧陌笙微微挑眉：“孫大夫……可是宮外醫館的孫大夫？”
“自然。”蕭啟民不悅道：“怎麼，還需要朕一次次說嗎？”
“孫大夫這些日子去外頭采藥了，沒有一年半載是回不來的。”寧陌笙靜靜看向蕭啟民，笑意愈發深邃了幾分：“皇上，微臣說這些話，皇上或許是不愛聽的，可是皇上打算被太子操縱到何時？”
蕭啟民臉上的神情都有點扭曲了：“你……這種話大逆不道！也是你可以說的？寧愛卿，朕可是過度縱容了你？”
“皇上究竟是過度縱容了誰，皇上自己心底清楚。”寧陌笙起身，淡淡道：“皇上身上的毒性漸深，卻依然被禦醫誆騙，對皇上說不過是體虛，不過也無妨，皇上應當也不聽到太多這樣的話了。”
她的笑容是那麼冷靜，冷靜地讓蕭啟民心驚。
寧陌笙微微頷首：“皇上好自為之。”
“你給朕停下！”蕭啟民怒極，手中的硯台毫不猶豫地朝著寧陌笙的背影拋去。
蕭承景蹙眉截住，臉色微沉：“父皇。”
“你……你能看出朕身上的毒，可知道如何醫治？”蕭啟民也知道，自己若是當真這樣下去，隻怕是要死在這宮中了。
他根本沒有退位讓賢的打算，更何況，現在所有的一切都指向了蕭承鈞，讓蕭啟民就這樣憋屈地讓位，蕭啟民無論如何都不想應。
寧陌笙隻是轉頭看向蕭啟民，笑意漸深：“陛下，您失望了嗎？”
蕭啟民心頭一震。
他看向寧陌笙，忽然就有種莫名的感覺，寧陌笙好像真的能看透這一切似的。
看透他掩藏的一切。
良久，蕭啟民方才狼狽地咳嗽了一聲：“寧大人想讓朕看透什麼？”
“臣不過是個武將，皇上氣血不暢，臣也隻能看到這裏了，可是皇上，若是微臣沒有看錯，皇上身旁卻是連個可信之人都沒有了。”寧陌笙一字一頓道：“皇上若是信得過微臣，微臣倒是也可以試試看，隻是……”
隻是。
蕭啟民太清楚寧陌笙接下來要說的話了！
寧陌笙這個人，當真是一點虧都吃不得的。
蕭啟民被氣笑了，啞聲道：“你還想要什麼，朕對你不薄了。”
“皇上覺得，太子之位如何？”寧陌笙靜靜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