戴慕謙將那賬本翻來覆去的看了幾天後,就問戴恒之,“您當時是在什麼地方找到的這個賬本?”
戴恒之想了想,“就是那姓林的書架上啊。”
“邊上有什麼其他的東西嗎?”
戴恒之看了看兒子,有些詫異,“這麼多年過去了,那哪還記得?”
“您好好想想。”
戴恒之仔細回想後,道,“好像……有本字典,對,是字典,是一本康熙字典,當時我不小心手滑,砸了我的腳,我記得很清楚……”
戴慕謙立刻掏出手機撥了出去,“幫我找本康熙字典來,要快。”
“兒子,你是想到什麼了嗎?”戴恒之看著兒子,有些激動也有些不解。
“我是覺得……也許這些數字並沒有咱們先前想的那麼繁瑣,”戴慕謙看著父親,“兒子學的是心理學專業,最擅長的就是揣摩人心,林正昊的行為已經表現得很明顯,他的秘密就在這個賬本裏,而人的大腦是有限的,他是不可能將所有密碼都記得住,所以,連這個賬本最近的東西,很大的可能就是密碼本。”
……
康熙字典被連夜送來,戴慕謙將字典和那賬本反複推比之後,終於排出了一段話:“戴家藏寶之圖已於離臨江前夜交於吾弟正清之手,組織可用暗語前往取之。
“這混賬東西,原來真的是奸細,枉你祖父當年那麼器重他,呸——”戴恒之看著這段話,氣得狠啐一口,想了想,他卻又有些發愁,“都過去這麼多年了,那些東西隻怕……”
戴慕謙搖頭,“應該還在,若真被對岸的人給挖了,媒體上早就會宣揚出來了。”
“那……”戴恒之卻沒信心,“看這句話的意思,是要靠暗號才能找林正昊的弟弟去取圖,可這暗號是什麼呢?”
戴慕謙看著戴恒之花白的頭發,不知為何竟歎了一歎,才緩緩道,“父親別急,我先派人在臨江查一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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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漸漸的黑了,窗外路燈一個接一個的亮起,風漸漸大了起來,有雨落在窗戶上,劈裏啪啦的響。
戴慕謙看著羅天成,臉色如紙般的白,神色卻平靜了許多,他嘴角輕扯,似笑非笑,“羅警官講的這個故事很生動啊,如果寫成劇本點成電視劇,一定很好看,之前不是有部電視劇叫……叫什麼潛伏的?就很不錯嘛。”
羅天成似沒聽到戴慕謙語氣裏的譏諷,他說了這麼多,有些口幹,端起杯子喝了幾口後,他輕輕閉上眼,隻在心裏默默念了一句:向英勇的革命先烈們致敬!
邊上,王雷一包紙巾推到林旭姑侄的麵前,低聲道,“節哀順變!”
林旭和林小白輕輕點頭,“謝謝。”
“我接著說吧,”羅天成看著戴慕謙,“接下來就是你的主場了,戴公子,你可鋪了好大一張網啊。”
戴慕謙查出臨江這邊並未挖掘過什麼藏寶,便知道家裏的東西還在,戴慕謙不清楚為什麼這麼多年那些東西居然還在?但今時不同於往日,如今的臨江已經是一個有秩序的法治社會,這件事既不能直接找林家人詢問,更不能靠暴力讓林家人交出那張藏寶圖。
想要拿回這筆財富,他隻能徐徐圖之。
這幾十年來,戴恒之為了查探這筆寶藏,早已經在臨江安插了諸多眼線,而以洪叔的父親洪樹能為首的當年戴立誠留在臨江的舊部除了讓戴恒之在大陸的不能見光的生意如魚得水外,更是極大的方便了戴恒之對臨江的布控。
洪樹能,正是出麵從林泉手中買下南郊紡織廠的那個上海人。
他表麵上是個商人,其實是戴立誠的狗腿子。
但是,他到死也沒能等得到他的主子回來,戴立誠因為死得不光彩,並上級下令不許公布他真正的死因,對外隻說他是病死,戴恒之又要抓著他當自己在國內的棋子,是以在密信裏給他畫了許多的大餅,他其實並不是個愚昧的人,可對這些大餅卻深信不疑。
洪樹能死後,戴恒之命他的兒子接了他手裏的攤子,洪樹能的兒子江湖人稱洪叔,其心狠手辣心思狡詐更在他父親之上,他從小就被父親洗腦著洪家是大老板的家奴,要一輩子效忠大老板,但奇葩的是,洪叔接受著戴恒之的指令,卻從來都不知道大老板是誰?但是他也不敢心生二意,因為大老板在國內的組織有好幾個,彼此互相幫助又互為掣肘製約,大老板不在,大老板又無處不在,洪叔深知背叛大老板的後果,那將是天下間最暗無天日的地獄酷刑,他想都不敢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