悠悠塞上煙,萋萋關外草。
數日來,本就人煙荒涼的河西,在寒風呼嘯之下顯得格外肅殺,原野之上沒有一絲生命的跡象。
但即使這樣,卻有一支軍隊活躍在這片陷入了寒冷冬眠的大地之上。
他們往來穿梭於原野的各處村落,他們披紅執銳,仿若一朵紅四處雲飄遊,所過之處猶如修羅降世,血流成河。
紅色,是血液的顏色,也是大宋禁軍的顏色。
“殿下,這已經是第十八個村子了。”吳用時刻記錄著。
趙楷如今仿佛像是換了一個人般,化身殺神屠戮著肅州城外的各處村落,吳用擔心趙楷殺上了癮,迷了心智。
“第十八個了嗎?”趙楷用布拭去了劍身上的血跡。
他倒是沒有刻意去記到底屠戮了多少村莊,隻吩咐將肅州城外的各地村落除了身高還不到車輪高的童子外,盡數清理掉。
之所以這麼幹,還是因為西夏人內心那股不屈服的精神讓趙楷感到棘手。
原本趙楷並沒有打算去理會這些野外的西夏村民,但讓趙楷沒想到的是這些西夏人反倒是糾集了附近幾個村子上的男丁組成了幾百人的隊伍來與他為敵。
西夏人少,幾乎每個男丁都服役當過兵,隻要給他們一匹馬,一把刀,他們便能夠化身為驍勇的戰士。
這些西夏人從不畏懼死亡,發現趙楷這支宋軍在他們西夏境內往來穿梭如入無人之境,立馬自發地來阻攔。
飛蛾撲火,自取滅亡。
但若是千萬隻飛蛾一齊撲向燭火,燭火安有不滅之理?
趙楷在消滅了這股西夏民兵之後,意識到了西夏人骨子裏的秉性。
從某種程度上來說,西夏人和日本人的性格還是有些相像的,他們驍勇善戰,而且好戰,擁有悍不畏死的精神,即使麵對比自身強大的對手也毫不畏懼,所以硬是生生打敗了大宋和大遼這兩個比自身強大數十倍的國家。
即便是麵對日後吊打歐亞的蒙古帝國,強如成吉思汗也折戟城下,兩代人花了二十二年才將西夏滅亡。
對待這樣一個堅韌,反抗心極強的族群,想要收服他們必須亮出寒光。
殺一個人會使他們憤怒,殺一百個人會使他們憎恨,殺一萬人會使他們害怕,殺到一百萬人的時候,他們就會徹底臣服。
趙楷相信,隻有鮮血的教訓才能將西夏人骨子裏帶有的反抗精神洗去,重新回歸到中原的懷抱之中,接受正統的中華禮儀。
“今晚就在此休息,明日再去下一個目標。”趙楷將劍收回劍鞘,翻身下馬。
壯誌饑餐胡虜肉,笑談渴飲匈奴血。
宋軍士卒就著黃昏在這村落中安營,升起篝火,殺牛宰羊。
趙楷與軍卒們一道喝酒吃肉,營中充滿著宋軍士卒們的豪言壯語。
村落中除了他們這些修羅殺神之外,並非沒有活人。
那些身高不及車輪的孩子們便隔著距離在躲在黑暗中看著宋軍暢意就餐,眼中不光有仇恨,也有一絲向往。
到底還是小孩子,縱然與宋軍有殺父之仇,但還是抵擋不過食物的香味。
趙楷酒足飯飽,走到營外迎風而立,肆意揮灑。
不經意間借著昏暗火光看到孩子們的眼神,瞬間驚醒。
趙楷默默地回到了營中,對吳用耳語了幾句。
不一會兒,幾十名士卒將驚恐的孩子們抓回營中,帶到趙楷麵前。
趙楷叫來敖魯斡:“你會西夏語嗎?”
“會啊,你難道不會嗎?”敖魯斡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