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喲!這不是宋姑娘嗎?”女人的聲音陡然響起。說話的是秀兒,她將人裏裏外外打量一遍,捏著嗓子說話聲音又高又尖,“今兒個什麼風把您吹到我們姚府來啊?”
秀兒跟前是姚折語,她一言不發,但也沒給宋清澤什麼好臉色看。當日在東宮宋清澤在東宮那麼能耐,給了秀兒一巴掌,也給了她難堪,這口氣,姚折語是無論如何都咽不下的。
這主仆兩拿下巴看人,陸堯都看得清清楚楚,照他的脾氣,必然要鬧個天翻地覆。但宋清澤不一樣,她可以為了陳敬端舔著臉跟人家開口,就為了那五百兩,“姚小姐,爺從前對您是掏心掏肺的好。而今爺有難,叫銀子為難。我思來想去也就您幫得上忙了。求您看在往日的情麵上,就幫我們主仆這一遭吧!”
“爺出什麼事兒啦?”聽到與陳敬端有關,姚折語還是心軟,但也僅僅隻是心軟。眼看著秀兒出來挑事兒,也不攔著。
“宋姑娘,當天您在東宮那一巴掌,打得可是真響亮啊!”秀兒一手扶著腮,一手插在腰上,分明一副盛氣淩人的模樣。
宋清澤知道她們的意思,為了陳敬端,一巴掌算什麼?掃在麵上,不就是有點生疼嗎?她順從的給主仆倆跪下,一聲聲脆響的耳光掃在麵上半點不含糊。姚折語見不得這些,卻沒有意思讓她停止,僅僅是背過身去。秀兒看得解氣,說話還是那樣刻薄,“宋姑娘這算什麼呀?不知道的,還以為我們姚家欺負你一個喪家犬呢?痛打落水狗得名聲可不好聽。”
“是我當日犯了錯,今兒個是我自己贖罪來了。”說話時,她語調很平,沒有悲喜。一直到她嘴角滲出絲絲血跡,姚折語才緩緩回過身來,實話與她說了,“宋姑娘,不是我不幫,隻是敬端哥哥犯的是謀反的大罪,我姚家就是問天借膽也不敢跟亂臣賊子勾搭一塊兒。您請回吧!”她對陳敬端是餘情未了不假,但那麼一點兒情,不至於讓她為了陳敬端把整個姚家都豁出去。
連姚折語都這樣,聽到姚折語這番和陸問遷如出一轍的回答,宋清澤笑了。才多少時日?曾經誓死追隨的陸家婉拒;而這個差點就成為他結發妻子的女人,幹脆挑明了拒絕。
“爺他沒有謀反,他不會謀反,爺是什麼樣的人您姚小姐能不知道嗎?”聽到姚折語管他叫亂臣賊子,她忍不住替他叫屈。
“他呀!就是個愚忠之人,確實不會謀反!”姚折語嗤笑一聲,反問她,“但這有區別嗎?萬歲爺說他是謀反,他就是謀反。在這大晉之內,萬歲爺就是天,就是理。他陳敬端到底有沒有謀反,誰關心呢!”
話罷,姚折語轉身遠去,隻留下一抹窈窕的背影。秀兒得意的跟著主子揚長而去。
眼淚像是早就掉光了,她搖搖晃晃站起身來,安慰自己再想想別的法子,天無絕人之路,肯定還有別的法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