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3章 舊愛登堂入室(1 / 2)

突然從陳敬端溫暖的懷裏分離,宋清澤都來不及反應,姚折語的身影已撞入眼眸,她滿眼沁滿淚水,兩道黛眉似有若無的攏在一起,楚楚可憐,看的宋清澤一個女人都心頭發緊,何況陳敬端。

在這二人之間,宋清澤永遠都像一個外人。她逼自己扯出一個得體的笑容來,剛想借故退下,卻叫姚折語截斷,姚折語惡狠狠的剜了她一眼,話卻是向著陳敬端說的,“不想爺您這兒已經有人來給您道賀了。那語兒就不多作叨擾了。”

話罷,姚折語急著轉身離去,把裙擺絆住跌了一跤。陳敬端幾乎是出於本能一個箭步衝上前去想攙她,姚折語卻固執的將他手甩開,一邊哭得淚眼婆娑,一邊提著裙擺遠去。

姚首輔是個重用之人,必然不會讓姚折語明著來給他道賀,她此番能來,必然時費了一番功夫的。陳敬端想作勢要追出去,回過頭來,卻看到宋清澤立在原地,麵上掛著得體的笑,小小的身子映入眼眸,讓人沒由來覺得心酸。

他漸漸頓住腳步,她卻衝他溫柔一笑,,“去吧!有什麼話,我等你會來再說。”他猶豫不決,她卻急著把人往外推,大方得都不想個女人,“等什麼呢!女人就要哄著疼著,等姚小姐回去了可就來不及了。”

她話罷,陳敬端頓了頓,終究還是沒能放下姚折語,轉身追了出去。

就在他轉身的瞬間,她像個沒事人一樣,繼續替陳敬端打點著宅院裏的一切。她早就習慣一個人獨自麵對生命裏的所有悲歡離合,因而連難受,哭泣,都來得這樣平靜無聲。

“清兒,你這樣為難自己做什麼?你心裏計較您給跟爺明說了,委屈自己算什麼本事。”宋清澤表麵裝得若無其事,但自打陳敬端轉身離去後,小小幾個賬目她卻愣是半天都沒算出來。兩個人穿一條褲子久了,她有多難過,碧螺一眼就看得出來,碧螺將宋清澤攬入懷中,想把小小的肩膀借給她,她把臉埋進碧螺的勁窩,聲音低到塵埃裏去,“姐姐,爺和姚小姐才是青梅竹馬,兩小無猜。”

人難過到一定程度,連掉眼淚都覺得費力了。碧螺寬慰的拍了拍她的背,反而替她哭出聲,不客氣的罵道,“你說爺是不是不長眼啊!誰對他掏心掏肺的好,他怎麼就看不出來呢!”

她是掏心掏肺的對他好了,但姚折語身後是整個姚家勢力,她姚折語能給陳敬端的東西,是她宋清澤窮盡一生都給不了的。難道她宋清澤就比別人心寬麼?她就不想一生一世一雙人嗎?在感情的世界裏沒有哪個女人不自私,她宋清澤如是。

如果她宋清澤能給陳敬端需要的倚靠,她斷然不會像現在這樣委曲求全,她會像野獸那樣捍衛著自己的領土,毫不手軟的將任何一個企圖接近陳敬端的女人扼殺掉。

可有些事情生來就是注定的,沒有那麼多假設。她宋清澤就是罪臣之後,她的身份隻會讓陳敬端為人詬病,隻有姚折語,才能扶著他平步青雲,問鼎崇華。

這些不為人知的心酸她藏在心底,好讓自己看起來體麵,她將難受妥帖收拾好,重拾笑容對碧螺說道,“成了,姐姐。怎麼成了你哭鼻子呢!快把眼淚擦擦,咱手頭上還有多少活兒沒忙完呢!再這麼耗下去,咱可得挑燈熬夜

了。”

一會長安就忙的焦頭爛額,碧螺一聽要熬夜,抓緊動起來,調笑道,“這可不行,在這麼熬下去,黃花大姑娘都要熬成黃臉婆,日後可怎麼找婆家。”

宅院的一切,宋清澤都幫他打點得井井有條,因而當福公公回來,看她把府邸拾掇得像模像樣,不禁也要誇上一聲,“還是清丫頭本事。”

這麼些時日不見,福公公已經老得不能再老了,還是從前那副樣子。反而是宋清澤變了模樣,從前她機警過人,但骨子裏終究是個小姑娘,經曆了這麼些事兒,如今的她愈發沉穩,已有幾分當家主母的風範。

看到福公公回來,她趕緊上前攙著,話語裏藏著想念,“這麼些時日您上哪兒去了?”

“人老不中用,咱爺被扣上莫須有的罪名之後,聖上就讓我告老還鄉去了。可我這人閑不住,聽說咱爺官複原職,咱趕緊回來伺候著來了。”福公公三兩句話就把這些時日的牽掛,難捱統統帶過,說話的時候,福公公一直寬慰似拍著她的手。

這段時日她一個小姑娘能撐過來不容易,憑著滿心忠誠不夠,還要夠膽量夠聰慧,好在那樣的日子終於過去了,福公公視線落在遠方,半晌才緩緩開口,“爺是我看著長大了,誰待他好,誰待他不好,這孩子心裏清明著。隻要你肯等,這孩子定然不會負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