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侍衛聽了心裏一驚,這大半夜的,莫不是遇上了刺客不成?可這裏是冷宮啊!那刺客來這裏作甚?
那聲音有些耳熟,但是他又不敢回頭看,生怕惹到身後那人,手起刀落,自己的腦袋會是不保的。
顫著聲音說:“冷……冷宮。這裏是冷宮。”
“冷宮?”她疑惑,“你知道現在是什麼時候麼?說話這麼陰陽怪氣。我再問你一遍,就算這是冷宮,這冷宮地處哪裏?”
“皇宮。”
“……”
那侍衛感覺架在自己脖子上的劍,又加重了幾分,皮膚上開始傳來一陣陣的刺痛感。她惱怒:“你在耍我麼?我已經給過你機會了。”
“我我我沒有要戲玩你的膽量,這裏確實是皇宮的冷宮啊……”
“是麼。”那劍都架在了對方脖子上,她看那侍衛臉色煞白,不像是在和自己開玩笑,又想起了自己本應該在胸口處那一道長長的疤痕。
將信將疑的再次開口問道:“那,我問你,現在,是幾號了?”
“什麼……幾號……”他有些聽不懂身後之人的問話。既然是刺客,竟然連自己在哪裏都不知道。
“就是,現在是什麼時候。”
“黃武七年夏。”
“不是二十一世紀麼?”她問。
“沒有聽過這個年號……”
“……”月亮終於從烏雲中跳出,慘白的月光下,她看清楚了手裏握著的鐵劍。那幹淨的劍身,模模糊糊映出了她的麵容。那是一副,完全陌生的,眉宇。
手腕一抖,劍就脫了手,摔在地上。那侍衛反映還算是快的,急急撿起了地上的劍,向前跑去,然後轉身,將劍指向那個刺客。卻在看清楚了身後人之後,震驚:“怎麼是你?”
“你認識我?”陌生的臉……自己那陌生的臉讓她一陣恍惚。
“你不是那今天中午剛吊死的……妃子麼?”
“吊死?你知道我叫什麼名字麼?”
他一個奴才,直呼主子的姓名,那是大不敬之罪,但是,對於這個,一直不得寵,父親還是一個山坳坳裏的小地方官的廢妃,就算是他今天打了她,都不會有人管的,況且,這裏是冷宮:“你是宇文靈。你不是死了麼?難道是假死?你這種不得寵的女人,就算是玩盡了把戲,都別想再得到王上的寵幸了。還想到了假死一出戲,還真是會下血本,隻可惜,你廢了命,王上都……”
那侍衛不忘挖苦諷刺她,但是她一句話都沒有聽進去。
宇文……靈……宇文……宇文。
那不是她的名字……她的名字是……
眼前忽明忽暗,腦子裏開始嗡嗡作響。這身體很排斥她的意識再次蘇醒,然後她聽到有一個人對她說:活下去。
聲音很輕,縹緲到風一吹就散了的地步。
那侍衛覺得自己剛才被這種女人威脅,正覺得丟臉,嘴上挖苦還不夠,還想著要不要給她幾巴掌,那女人就那麼直挺挺的在自己眼前又倒了下去。
他一愣,走過去拍了拍那女人的臉……沒動靜。
再一摸她的脖頸處,那裏的動脈已經不在跳動了。她脖子下上吊的勒痕黑紫可見,一張慘白的臉哪有半點活人的生氣。
莫不是他剛才碰到了這女人“回光返照”?
“鬼……鬼啊!”他驚叫一聲,起身調頭就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