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01章 新的生活(1 / 2)

陳暮醒了,在麻袋中醒了。 感覺自己的身體不停的被顛簸著,好像被人丟在了卡車的車廂裏前行著。陳暮晃了晃昏昏沉沉的腦袋,睜開了眼睛。“我怎麼在這兒”陳暮以為自己的眼花了,“好像被人裝到麻袋裏了。靠!”

“我明明在家酒喝多了睡著了,誰在和我開玩笑呢?”掙紮了片刻後,感覺掙脫不了麻袋束縛的陳暮安靜了下來。 突然,陳暮覺得頭疼欲裂,腦海中仿佛放電影一樣的掠過了許許多多的畫麵。

我叫陳暮,今年三十五歲,是申海工廠食堂裏的廚師。

我叫陳暮,今年七歲,我明天就是一名一年級的學生了。

“陳師傅,晚上的豆腐有點鹹哦。”

“小暮要聽話,陌生人給的東西不要吃......”

...... ......

兩種記憶糾纏在一起,碰撞在一起,嘩啦一聲,散落成無數的碎片。陳暮感到自己的腦子仿佛要炸開一般,慘叫一聲後,又暈了過去。

當陳暮再次醒過來的時候,已經感覺不到顛簸了。

混亂的記憶總算理出了一些頭緒。三十五歲的陳暮回到了二十八年前,自己七歲的時候。但是七歲的陳暮出現了一些差錯,在三十五歲陳暮的記憶裏,自己一直是很平淡的上學念書,高考失利後,找了份工作。 但從來沒有過被人裝在麻袋裏拐賣的經曆。

陳暮一時搞不清楚自己是不是在做夢,是七歲的自己在夢裏過了二十八年的平淡人生,亦或是三十五歲的自己在夢裏夢見了不一樣的七歲。 陳暮騰出手狠狠的在大腿上擰了一把,“哇,疼”眼淚又流了下來“看來是真的了,不是在做夢。”

麻袋解開了,陳暮被倒了出來,抬頭發現自己正在一間很殘破的房子裏。房間很晦暗,透過大門口的光線,陳暮看到了眼前站著兩個男人。其中一個正是那個拐走自己的笑臉中年男人,還有一個看上去有五十多歲正笑嗬嗬的看著自己的老男人。

陳暮決定裝傻。在沒摸清楚狀況之前,裝傻也許才是最好的方法。兩個男人對視了一眼,走了出去,順手帶上了房門。

陳暮睜大著眼睛,上上下下左左右右仔細地打量著房子內的擺設。這是一間農村的老房子,這是陳暮的第一印象。殘破的土坯牆麵上漏出參差不齊的稻草,低矮的屋梁上掛著些看不清楚的東西。房間正對著大門的地方擺著張八仙桌,兩張條凳放在八仙桌的兩旁。正對門的牆麵上貼著一張毛太祖的畫像,看起來特別殘舊的樣子。

陳暮扶著條凳,慢慢的站了起來。門外依稀傳來了一些男人的對話聲,“水叔啊.....辦成了,您看......”這是笑臉男人的聲音。“放心......”這是另一個男人的聲音。

一直被裝在麻袋裏,陳暮的雙腿麻得不能動彈。他扶著條凳,慢慢的活動著麻痹的雙腿,慢慢的恢複了行動的能力。走到門口,透過不嚴實的門縫向外張望。眼前突然一暗,門被推開了。陳暮被門板撞倒在地上,腦門上立刻鼓起了一個大包。雖然有著三十五歲的靈魂,但七歲的身體卻不由自主的流出了眼淚。

“嗬嗬,傻小子”老男人嗬嗬一笑,一把拉起了陳暮,拍了拍他衣服上的塵土,“我以後就是你爹了。餓了吧,先吃東西。”

吃完晚飯的陳暮坐在門檻上,看著遠處的群山。來到這個鄉村已經有一個禮拜了,決定了裝傻的陳暮在別人的眼中顯得異常的乖巧。買了他的老男人叫陳水,聽口音這裏應該屬於川貴語係的地域,至於到底在哪,陳暮也弄不清楚。 這是一座在山溝溝裏的小村莊,十戶人家裏倒是有八戶姓陳,所以村子也很直接地叫陳家村了。在山裏,能種的地有少,大夥一般都是靠著這大山吃飯。每逢集市,村裏人總是紮堆的帶著山貨去幾十裏外的鎮子上發賣,換些個針頭線腦油鹽醬醋的回來。

陳水今年四十有三,年輕時候上山摔了一跤,傷了右腿,腿好了以後就有些跛。家裏原本就窮,陳水傷了腿又幹不得重活,這日子也就越發的困苦了起來。陳水家給孩子起名字是相當的有意思,祖祖輩輩都一直按照土金水木火五行相生來命名。陳水的老爹叫陳金,金生水,所以兒子叫陳水。現在陳水買了個兒子,水生木,就取名叫陳木。湊巧的是,陳暮和陳木讀音都是一樣的,在陳暮的耳朵裏也沒什麼差別。不過看在陳水的眼裏,卻讓他異常的欣喜。孩子能接受這新名字,說明對過去沒有多少印象了,這娃娃絕對能養得家。

陳金原先在省城替人看相討生活,那一張巧嘴簡直能把死人說活了。靠著這門手藝,日子倒也過的滋潤。等陳水八歲的時候,社會上的風氣就不對了,這手藝也混不著飯吃了,隻能帶著老婆孩子回到了陳家村。一直混省城的陳金手麵也寬鬆,又不太會做農活,一來二去的家道就慢慢的敗了下去。 等到陳水二十多歲的時候,陳金被人揭發搞封建迷信活動。挨了幾次鬥之後,老爺子一時想不開尋了短見。老爹走了沒多久,老娘又因病故去,接連的兩場喪事,讓這個家徹底的垮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