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三章 俺答汗勃然大怒(1 / 2)

晚飯後,哩哩啦啦下了一陣小雨,天氣陡然轉涼,高福嘟噥著和高德一起,收拾了幾件衣物,要給高拱送到朝房去。剛出了首門,就見兩個軍人打扮的人在向內張望。

高福嚇了一跳,忙問:“你是何人?”

一個高個子、寬臉龐的男子說:“在下乃大同鎮平虜衛閻參將的旗牌官,名鮑崇德,乃房樓的朋友。”

“房樓是誰?”高福納悶,“咋找到這裏來了?”

“想透過房樓向高閣老稟報邊情。”鮑崇德道。

另一個走上前去,道:“管家,在下乃宣府總兵趙大帥的急足栗見勤。”

“你找誰啊?”高福問。

“我也是房樓的朋友嘞!找他,向高閣老陳情。”栗見勤點頭哈腰道。

“那你倆說的房樓,說不定是房先生。”高福道,說著,比劃起他的長相,見兩人喜笑顏開,頻頻點頭,又道,“不巧,他這兩天老家有事,不在。”

“有管家在就好。”栗見勤討好地說,“俺來見高閣老。”

“哎呀老天爺!”高福煩躁地說,“老爺忙死了,到這會兒還吃飯嘞,哪有功夫見你們嘞!”

兩人正在嘀咕,要不要奉上銀子,就聽高福回過頭來道:“喂,我說,要不,你們跟我走一遭?倘若老爺吩咐傳見,我就傳你們。”兩人由失望轉向興奮,忙上前去接高福手中的包裹,高福製止道,“千萬別,還以為你們給老爺送禮呢,你們遠遠跟在後麵就是了。”

到得內閣朝房,高福放下包裹,拿出趙苛的名剌,嘴裏故意嘟噥道:“嘁,啥人都想見老爺!”

高拱瞪了高福一眼,吩咐:“快傳!前線來人,一個也不能擋,即到即傳。”

鮑崇德、栗見勤戰戰兢兢跟著高福進了文淵閣,上得樓來,不敢抬頭,進了朝房,跪地叩頭畢,於門口躬身垂首而立。鮑崇德把閻參將的書函、栗見勤把趙苛的書函,恭恭敬敬呈遞,高福接過去,轉交給高拱。

這閻參將即閻振。隆慶元年俺答率軍深入晉中,將帥皆畏敵避戰,惟遊擊閻振在老營出戰。事後得朝廷嘉獎,提升軍職。因鮑崇德與房堯第時有書函往返,高拱也曾透過房堯第向閻參將了解邊情。一見閻參將遣使來稟報邊情,高拱甚為高興,忙起身讓坐。待鮑崇德坐定,高拱便問及大同守備情形,鮑崇德稟報了一遍,最後說:“馬大帥傳令,整備兵馬,若俺答攻大同,痛擊之;若攻薊鎮,則做遠襲虜巢狀,以牽製俺答。”

“甚好!”高拱擊掌道,“不謀而合也!”旋即提筆給閻參將修書:

來人稟報,具悉。聞君整槊人馬已備,奮有鬥誌,甚喜。彼亦人耳,我若敢戰,彼豈能得誌哉?勉之勉之!樹有奇勳,國恩而不輕也。

寫完,封好,交給鮑崇德,命退下。待鮑崇德走後,這才問栗見勤:“趙帥書中說有事要你麵稟,何事?”

栗見勤道:“稟閣老,小的原在大同當墩卒,趙大帥因小的通番語,特將小的帶到大同去的。”

高拱一皺眉,心想,堂堂軍帥,難不成要麵稟此事?

栗見勤“嘿嘿”一笑:“閣老,聞得軍門在密查趙帥暗中與虜交易事,很不安哪!此事,小的和鮑旗牌官,都是當事人,趙大帥是照房樓的要求、張閣老的密示,召我等去板升做生意的。不是趙大帥私通北虜。”

高拱聽房堯第稟報過,也知房樓就是房堯第的化名,遂道:“此事,趙帥不必懷懼,本閣部自會護持。”說罷,提筆給趙苛修書:

將軍久在邊境,勞苦而功高,仆甚知之。宜安心為國報効。聖明在上,必不負於將軍。人回,布意不悉。

栗見勤拿過書函,叩頭而退。剛走出不遠,高拱追了出來:“急足,去把閻參將的急足叫來,到我朝房。”又喚了一聲,“承差何在?”

兩名承差忙不迭跑了過來,高拱不說話,待栗見勤帶鮑崇德返回朝房,高拱吩咐:“把我給趙帥、閻參將的回書交給承差。”

鮑崇德、栗見勤不解其意,但還是把書函從懷中掏出,捧遞承差。

高拱吩咐承差:“你這就去兵部,命職方司郎中吳兌差人即把書函分投趙帥、閻參將。”承差轉身要走,高拱又道,“讓吳兌來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