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待在這。”身後傳來皇甫奕的聲音,原來,他也醒了。
或許,他根本沒有睡熟,否則,她不會很容易就將他的手從腰際鬆開,以往,她半夜在噩夢裏醒來,渾身冷汗,想要去衝涼鎮定一下時,他的手總是那麼緊地攬住她,連動一下都不能。
他其實是個很霸道的男子,一如他在商場的手腕。
而這一年的禁錮,終於快到頭了。
她突然轉身,將臉埋進他的懷裏:
“我很怕……”
他沒有說話,隻是擁了一下,隨著樓下大門被打開的聲音,皇甫傲應該已經進來。
在皇甫奕披上睡袍,從樓梯下去時,皇甫傲正坐在大廳的沙發上,他戴著一副金絲邊的眼鏡,兩鬢的頭發都已經花白,但眼鏡後的目光卻依然銳利無比,此刻,盯住皇甫奕,話語簡潔扼要:
“你讓我很失望。”
“這件事我會處理好,請您放心。”
即便是父子關係,可,稱謂卻是生疏的。
源於,他們之間的父子關係,本就如此。
“你準備怎麼處理?發布一則聲明,說記者無中生有?”皇甫傲端起傭人送來的茶盞,聲音冷漠。
“這不是無中生有。”皇甫奕將手握緊,淡淡地說出這七個字。
皇甫傲顯然沒有想到皇甫奕會這麼說,他微微眯起眼睛,透過茶香縈繞,睨著皇甫奕,話語裏帶著明顯的慍意:
“你知道你在說什麼?我能讓你坐上皇甫集團的CEO位置,也能讓你什麼都不是。”
不等皇甫奕說話,皇甫傲繼續恢複冷漠的聲音:
“我不管你和那個女人有什麼關係,立刻把她交給我。”
“難道您隻會對付女人?”
皇甫奕嗤笑著說出這句話,身後卻響起細碎的腳步聲,接著是輕柔的女子聲音響起:
“奕,我不想成為你和皇甫先生間的罅隙。”
因為夕雪的出現,皇甫傲沒有對皇甫奕那句話發怒,隻看向眼前這名女子,不可否認,確實是個美人胚子,難怪,他這個兒子會把持不住。
但,女人往往是種毒藥,會逐漸迷亂本來清醒的頭腦,接著,在失去毒藥的時候,不是每個人都能抵過毒癮的發作。
他經曆過,所以深深明白這個道理,所以他不允許自己的兒子和這種女人有任何關係:
“你就是夕雪?開個價吧。”皇甫傲甩出這句話,用茶蓋撇去茶沫,仿佛不過是在說一件極其稀鬆平常的事。
“我知道該怎麼做,但,至於價錢,這一年,奕已經給過我很多了,這一次,就當是結束協議的附贈吧。”夕雪的聲音依舊很輕柔,說話間,經過皇甫奕的身邊,卻被他驟然抓緊手臂,她隻是溫柔地轉望向他,接著,把他的手臂推開。
“夕雪,我不需要你來為我做什麼!你聽清楚了沒有。”
連名帶姓地喊她,這一年來,皇甫奕從沒有用這種語氣對她說過話,可這一次,他的聲音裏分明帶了些顫瑟。
其實無所謂,不過是聲名敗壞罷了,從她走出這一步開始,她就不再計較了。
沒有等皇甫傲說話,突然,一助理模樣的男子匆匆進來,附聲道皇甫傲的耳邊,低語了幾句,皇甫傲眉梢一揚,目光莫測起來。他示意了一下助理,助理立刻打開客廳的電視,轉到泛海衛視,偌大的投影上,是蕭未央神色有些疲憊地在酒店接受訪問,這次訪問看上去隻像是記者堵追到了蕭未央下榻的酒店。
可,這種酒店保全措施極好,記者幾乎是不可能擅入的,除非是刻意安排的。
按著時差,她那邊是下午,而泛海衛視是蕭氏實業控股的一套衛視,如今,蕭未央在泛海衛視上發表聲明,顯然是得當的。
而,這邊才開始轉播,皇甫傲就得到了消息,顯然也不是皇甫傲消息靈通的緣故。
“請問蕭小姐,對於昨晚皇甫奕先生在山頂陪另一名女子放煙火,您怎麼看?”記者單刀直入地問了這個問題。
蕭未央揉了下頭發,微微一笑,她是名媛,也是當紅的主持,不論什麼場合,都懂得怎樣的自己是最美的,包括即便看起來十分疲憊,她的笑配上柔柔的音色,麵對這樣讓人難耐的問題,都應付自如:
“是嗎?你說Ken陪著一名女子在山頂看焰火?是不是接下來,要告訴我,Ken和那名女子看起來,十分親密呢?”
“蕭小姐,看上去確實關係匪淺呢。”記者嗬嗬笑著繼續道。
“好吧,看來,你們是非要打破砂鍋問到底了,但我這邊的答案可能會讓各位失望,昨天是聖誕夜,本來我答應會陪Ken一起度過的,可惜,你們也看到了,因為臨時一個采訪專題,我現在飛到了這裏,所以,浪費了Ken的精心安排,可,我也不想辜負這份美意,更不想讓Ken一個人度過聖誕夜,所以找了我們的好友陪他,這就是事實的真相,沒想到,被歪曲成這樣,我想我會保留訴諸法律的權利,如果繼續造成負麵影響的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