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走出房間時,Mr.J正準備了給夕雪換的吊水,帶著護士走過來,看到他的神色,才要說什麼,卻被他阻住,隻在護士拿著吊水走進房間,Mr.J另跟著蕭默澶走到開滿白玫瑰的院落中:
“蕭先生,你的氣色越來越不好,需不需要我給您再開些藥?”
“不必了。”也在這時,他才壓抑地輕咳了幾聲。
看著那眼前的那些白玫瑰,這些白玫瑰從四年前開始綻放在每一處,他名下表麵或者暗處的宅邸中,成為唯一一種點綴的花卉。
“蕭先生,那我先進去了。”Mr.J看著蕭默澶的神色,沒有再說更多的話。
而蕭默澶隻站在那,他的手撫過白玫瑰的花瓣,就好像撫到的,是她的臉頰一般。
也在這時,護士卻急急地衝出來:
“蕭先生,夕小姐她把吊水的針都拔出來了,您最好快過去看看!”
他的手驟然收回,匆匆走回剛才的房中,夕雪果然已拔去手上的吊針,由於拔得迅猛,能看到針尖還帶出來些許的血,灑落在潔白的被單上。
她不是任性的女子,這樣的舉止,放在以往,是她斷然不會做的,可,今天,做出這樣的舉止,或許為的,僅是要他回來。
是怕他在她醒後,又繼續去做什麼永不回頭的事嗎?
而他確實準備去做一些事,一些不會因為這一次的變數所改變,卻必須要去解決的事。
“別去……”她的聲音是虛弱的,嘴唇蠕動了半晌,才說出這一句話,而她的目光,近乎哀求地看著她,因為手術淩亂的發絲拂在她的臉頰旁,這樣的她,是讓人不忍的。
可,如此下去,難道,對她就不是一種殘忍?
“夕雪,你這樣的舉止很幼稚,也沒有任何意義,不管我留下來或者離開,夕雪,在你心裏,其實一直有的,並不是我,不是嗎?所以,我對你的感情不純粹,倒也是種扯平。”
直接挑明出這一句話,他能看到她的臉色愈發的蒼白,隨著他下一句話的說出,她的目光終是帶著疼痛移往別處:
“那台筆記本上,有隱蔽的攝像頭,所以,你做什麼,我都看得到……”
她做什麼,他都看得到。
所以,她照顧皇甫奕,他都看到了?
那樣的舉止,落在他的眼中,又能怎麼想呢?
想反咬住自己的嘴唇,可,這時的她,連這樣的力氣都已經沒有了。
隻能看著他示意護士給她重新把針紮進靜脈,接著,看他消失於她的視線中。
為什麼,每一步她做的,看上去,都是一種錯誤呢?
她該怎麼做,才能讓他不再回避她的心呢?
她該怎麼做,才能不讓這個男人去決絕地做一些事?
她隻是不想讓他出事,隻是,想在這輩子自私一下,去抓住他的手,哪怕就這樣平平安安活到老,都是種幸福啊……
除了海風的瀟瀟聲,其他的聲音都再聽不到了,包括那些連綿不斷的警笛都再聽不真切。
趁著夜色正濃,幾艘快艇正在飛快地馳離。
皇甫奕坐在快艇上,手腳被綁住,看上去是被挾持,實際,該是怕他輕生吧。
剛剛,夕雪從山崖的墜落的情形,隻反複地在他眼前浮現,那一刻,身體裏無論是感情,或者是力氣,都被抽離,剩下的,便僅是歸於虛無的疼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