伴隨著旋律,他帶著她,越過蠟燭拚成的心型,在珠光熠熠中,緩緩跟著拍子起舞,在幾個小小的回旋後,他的唇熨帖在她的耳邊,輕輕低吟出那句歌詞:
“體會彼此什麼才最需要,別再寂寞地擁抱……”
曾經,確是少了那道關於心靈的橋梁吧,隻是,現在,真的能忘記一切,就這樣相擁,心無旁騖的舞下去嗎?
“不管怎樣,隻要你堅持,我也會堅持,雨綿,一輩子那麼短,我們不要再蹉跎了,好嗎……”
他的聲音雖然依舊很輕,卻是無比堅定地在她耳邊說出這一句。
好嗎?
她的眉心顰了一下,倘若不是那年那場大火,會不會,應出這句話,猶豫會少一些呢?
畢竟,那時的她是自信的,如今的她,再如何,都有著些許的自卑。
而電台台慶那天,她在後台化妝時,她是擁有獨立的化妝室,也在那晚上台前,蕭未央來找她。
蕭未央是來讓她不要再糾纏她哥哥,她和蕭未央本來關係就不好,爭執不可避免的發生,蕭未央氣憤地推了一下她,就要朝外走去,她向後退,撞翻了一旁用來烘托氣氛的燭台。
闖禍的蕭未央慌不擇路地逃走,她被撞倒在地,一旁,燭台的火很快吞噬了旁邊掛著的整排服裝,也幾乎要吞噬了她。
慌亂無措的記憶,在那一刻,終是被驟然倒塌的服裝架子砸中,一並失去。
失去的,或許還不是記憶,還有當初那些自傲吧。
但,記憶,卻是仍能回來,就像在海城時,不期而至的記憶,加上其後匆匆離開,在外麵恰碰到晚歸的蕭未央。
相似的爭執再次發生,隻是這一次,蕭未央是狠厲的,在她咄咄地說出當年的真相,試圖讓蕭未央不要再將錯就錯時,換來的,是那冰冷的水奪去了她所有的呼吸……
思緒在這裏陷入一種莫名的痛苦中,她不願再想下去,畢竟,如今的蕭未央,已經伏法了。
“雨綿,怎麼了?”百裏楠有些擔憂地望著她。
她搖了搖頭,不知何時顰緊的眉心在這時略略鬆開。
“是不是想起了什麼?”百裏楠再問了一句。
她又搖了搖頭。
其實,從她醒來的那刻,知道那些日子發生過的事之後,在警方來找她協助錄口供前,她就佯做再記不起更多的東西。
偷運違禁物,觸犯的法律已經是嚴重的,更何況,又涉嫌謀殺皇甫諾呢?
至於她的,在彼時,她終是不想再多說。
失火的那次,她和蕭未央都有責任。
縱然,第二次,是蕭未央全責。
可,倘若說,這些許的寬容,能讓這個女人留下一條命,即便在牢內不懺悔,至少,對她來說,也不是落井下石的那方吧。
更何況,她真的想忘記過去的一切,活回最初的自我,好好地開始。
隻是,可以嗎?
她的目光望向百裏楠,也在這一刻,百裏楠的手握得她更緊,在又一個旋轉時,她因為剛才的失神,沒有轉穩,整個人踩錯步子,差點絆倒時,百裏楠適時地緊擁住她,這一緊擁,伴著舞曲戛然而止,一切似乎也都停止一般。
“雨綿……”
渥丹旖旎的香氣中,她望進百裏楠的目光中,那裏能看到的,隻是誠摯,在這份誠摯下,她輕輕地點了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