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半場舞蹈,依然瑰奇,依然詭綺,開始是幾個輕快節奏的曲子,明麗暢快,淋漓盡致。
眾人皆醉,我獨不得不醒。
人們看得癡迷忘我,我急忙一拉任雨師,悄聲道:“我們得走了,否則一會走不了。”
除了迷妹子,場上還有幾家記者報社在架著攝影機拍攝呢,不敢想象一會會出現什麼不可控事件。
任雨師心有餘悸,深以為然的點點頭。
她一搞報社雜誌的,要自身成為新聞的話,估摸著影響也是不可評估的。
我將頭發打亂,和任雨師交換了大氅,悄然溜走。
才走到一半,忽然感覺如芒在背,心裏發毛,我急忙轉身,隻見台上看不到模樣的女子正怨恨的盯著我的背影。
一曲已罷,接下來的這曲伴奏是烈焰。
聽說烈焰是魅影裏的壓軸戲,是首怨曲,也不知道源自世界哪個角落什麼朝代哪位女子的羅愁綺恨。
可惜了,這重頭戲我是品嚐不到了。
我聽著旋律就感覺心有戚戚焉,再看魅影盯看我的目光,又感覺莫名的心裏隱痛,趕緊拉著任雨師快步離場。
結果身後傳來呂嬋不輕不重的聲音,“趙餅走了!”
場麵頓時有點亂,部分人見到了壓軸舞蹈,自然愈加專注,但也有部分人騷動起來,到處尋找我的蹤跡。
“在西門方向!”
不知誰眼尖,一下看破了我的偽裝,指出了我的蹤影,迷妹子們狂蜂浪蝶般湧來。
“餅哥別走!”
“追上他,留住他的人也留住他的心,就是留不住他的心也要留住他的人!”
妹子們叫囂著追殺圍堵過來。
場麵有點失控,我走火逃生似的發力狂奔。
單是我一人還無妨,但終究身邊有個拖油瓶。
任雨師被餅粉的陣仗嚇得花容失色,腳下一個趔趄,差點摔倒在地,我急忙扶住她。
她臉上刷的汗珠都出來了,痛苦失聲,“我腳葳了。”
他娘的,她穿的是恨天高啊,不葳了才怪。
身後依稀傳來了彩雲間公關大美人得意的清脆笑聲。
我心裏暗暗詛咒著,呂嬋,蛇蠍女子,可恨的公關毒舌!
我急忙彎腰搞亂她的頭發,背起她就走。
我暗叫,虧大發了!
要是往常,背後那份盈滿柔軟,細細品味,我可以三個月不知肉味啊!
那些在現場的攝影師急忙調轉鏡頭。
我已經可以想象一會網上的快訊,明天的頭條,會是何等的沸騰熱烈了。
結果西門以外是個瘦西湖,離開的路是湖中心的一彎石拱橋。
然而橋上擠滿了人,那都是些沒票入門觀看魅影演出,又希望可以遠遠的瞅一瞅魅影身影的人們。
我背著任雨師孤獨的投身人群,人群複投我以一個瘋狂逃竄者的孤獨。
他們百思不得其解了。
他們看不到我的模樣,也不知道裏麵發生了什麼事情——
聽裏麵的怨曲,分明都是重頭戲烈焰了,居然有人舍得不看,背著妹子在瘦西湖搞浪漫?
這特麼的是暴殄天物,天理不容啊!
他們的心在滴血:你不看,那兩張票好歹讓給我們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