靜思庵的老尼姑湊過來。
“因為金勝公子啊,他無父無母,你二伯這麼些年又東奔西走,都是老奴照顧他的起居,而最近靜思庵又添新喪,他為已故老師太守孝水廬,心境是一層秋雨一層涼啊,鬱鬱寡歡不說,還日漸消瘦。”
她慈眉善目,渾身煥發母性光輝, “這麼些年,勝公子是我一手照看的,萬一換了別人,衣食住行他不習慣咋辦?又或者沒人照看他了咋辦?”
她憂心忡忡,“難不成餅公子還期待遐邇這樣粗手大腳的瘋丫頭知道怎麼照顧人不行?”
於是再次蘇醒的遐邇受到了噸位級別的特大傷害,嬌軀一顫,悶哼一聲,氣得又一次背過氣去。
我心有餘悸的瞅了一眼那個鋼針雌刺蝟,不由得暗暗點頭,表示深以為然。
這樣的女子看似千嬌百媚,可實際就是刺蝟,是仙人球,是超級帶刺玫瑰。
就跟她的臉一樣,大略一看,眉目如畫,美不勝收,可細看跟被狗啃了半邊似的,桀驁不馴,動輒刺人!
說到要照顧金勝小胖子的話,多半是力有不逮了。
我沒有做聲,隻是乞求似的望向紅玉。
“你別管,我等這天等了小二十年了!”
紅玉瞬間紅了眼眶,一把將我推開,咆哮著,“殺母之仇,不共戴天,有仇不報,枉為子女,今天就是天王老子來了也不中,我非殺了這個老虔婆不可……”
她的話戛然而止。
她驀然側頭,驚疑不定望向水澤。
就在這時候。
夜色蒼茫裏的荒澤野水,忽然婦啼聲聲,不絕如縷,此起彼伏!
我驚悸望去。
隻見水澤岸邊影影綽綽,全是些鱷魚大小的八爪爬蟲,通體淡粉暗紫,爭先恐後,不斷從黽水澤裏瘋狂爬出。
一邊淒苦的哭哭啼啼,一邊瘋狂奔命。
遠離身後的身後的黽水澤,遠離這個可能是這世界上它們唯一的繁殖家園。
這究竟是發生了什麼事情?
我看得瞠目結舌。
“黽水澤是偏海陸家占據的世界穴道,水裏有大詭秘!”
老尼姑急忙給鱗甲巨龜下令,“細葉,趕緊將遐邇帶離危險之地!”
山丘一樣的鱗甲巨龜馱著昏昏沉沉的遐邇,竟也風馳電掣!
地上沒有留下任何爪痕不說,刹那間在我視野盡頭消失,遠遠聽到百丈之外撲通一聲,顯然是已經跳進了連接黽水澤和香山鏡湖香黽河了。
鱗甲巨龜刷新了我對龜速的認知!
這讓我第一次知道,龜速竟可以這麼快!
卻原來,龜兔賽跑起來,烏龜果然還是有特殊的製勝之道。
西區有西拒山,有堪比洛城三十裏紅徑的紅葉香山。
香黽河是在惡浪嶼入海的厲江的下遊遊支流。
從遙遠的大雪龍山發源,可謂是源遠流長,但上遊水流和緩,流經西拒山紅葉香山的山腳,驟然變得暴戾湍急,於是就成了凶名赫赫的東都厲江流域,最後奔襲入海。
“趕緊離開吧,別因為要殺我而耽誤了離開的最好時機。”
已經看到了如意曙光的如意師太,望向紅玉。
“且讓我再苟活那麼兩三年吧,到時候就是你不來找我,我想我都是注定要下去見阿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