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絲毫不懷疑，那一襲婚服穿起來醜小鴨都會變大天鵝，山雞都會躍上枝頭變鳳凰！
披著這一襲異鳳千羽。
紅玉亢奮得一直旋轉，一直旋轉，像個停都停不下來的快樂陀螺。
再次將婚服裝入箱子，紅玉謹慎的手小心翼翼的珍藏。
她青春清涼的臉，細發鴿羽紛揚在燦爛陽光下才能煥發的聖潔光芒。
虔誠而執著，又心懷感恩。
那個樣子，該怎麼說？
像是羽菁附魂重生，正得到她主母的應允，正從主母手裏接下這可以讓她醜小鴨變白天鵝的盛世華裝。
此刻我並不知道這一襲異鳳千羽對紅玉的深沉含義。
人事紛繁，時光荏苒。
有一日，走到荒蕪無人之境，水落而石出，我會一一風荷舉。
一一處理妥帖，安靜下來。
在草廬之頂歌唱著我們的歌。
我擁著紅玉，遙看一天寥落的星星。
我在精雕細琢煉美玉。
紅玉輕聲道，“感覺羽菁其實很可憐，也有點像我。”
我笑罵，“怎麼會，你誰也不像，就是我的紅玉。”
紅玉用夢囈一樣的聲音道：“小時候看電視，上麵一個叫呂太後的，善妒狠辣，後宮傾軋，權欲熏心，手段無所不用其極，我感覺那好像就是我自己！”
又道：“後來又看到一個叫阿紫的，刁鑽古怪，卻確確實實一心隻有她的姐夫，我還是感覺，那也是自己！”
又道：“後來看到一本書，見萍蹤，看俠影，看到一個空靈女子，她愛上了自己家族的宿敵之子，我感覺那也是我自己。”
她偎依在我懷裏，喃喃道，“再後來，屏幕上出現一出鬧劇，有三寸美金蓮，她迷戀夫弟，她勾搭土豪劣紳，毒害了自己丈夫，這樣一個被後世人唾罵了上千年的女子，這樣一個淫婦——”
漸漸的她淚流滿麵，“我還是感覺，好像我就是她！”
佛家有雲：心有所想，目有所見。
所以佛看人是佛，眾生可度。
所以沒那個悟性的的話，人看佛是人，庸平無神異，索性還是在紅塵作伴，沉浮俯仰一世。
悟性如光，這一刻我看到她熠熠生輝的臉，有悲憫，有徹悟，像佛。
一切眾生，皆具如來智慧德相。
女子有大智慧。
人人如我，我如人人。
但我無覺無悟。
我雲裏霧裏，我不明所以，但我還是莫名就心裏一痛，緊緊抱著她，忽然就跟著她淚流了滿麵！
也不管我能否聽懂。
懷中洋美玉自顧自說著，“路還正長，熙來攘往，還沒到荒蕪處，還沒到至冷至寒的無人境，餅哥，請你大步往前走！”
……
接下來兩三天
武清起來得很早。
是不是迄今想不通要不要原諒他的姑姑呢，他做起了無聊事。
類同小視頻裏麵那些所謂的野外生存家的無聊事。
挖土窯，砍樹，燒炭，燒窯，燒罐子。
酒罐子。
折騰了三天三夜的時間，折騰出來一個人頭大的酒罐。
“咋瞅著眼熟啊？”
我看得狐疑叢生，急忙扯了紅玉，“快找找看，雲漸的頭顱哪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