浣劍江後浪推前浪,一浪更勝一浪。
後麵的浪濤洶湧,轉眼將他淹沒。
少年在洪流裏抵死掙紮,但幾個沉浮就沒了蹤影。
這一刻,我也正在浣劍江裏掙紮沉浮。
原來甭管我怎麼藏匿紅素廂,它沉入和析出的次數達到一定的數量,孩子就會落地。
沒有呱呱,隻是無聲落地
是個雪裏雪裏紅的女孩子。
粉雕玉琢。
然而不哭也不笑。
隻緊緊的攥住嬌嫩的粉拳。
像是握著什麼寶貝降臨這個世界一樣。
韋芳菲初為人母,孩子一出生,都沒來得及瞅上一眼,就昏厥過去了。
她手腳,臉上,身體,漸漸有皸裂和潰敗的趨勢。
我想都沒想,就立即將她沉入鏡像儀之中,放在一個時間凝滯的位置。
也幸好她是衍生靈體,可以被鏡像儀兼容。
我抱著孩子,給她包裹了她母親為她做好的綿而舒適透氣的繈褓。
她的還是不吵不鬧,一聲不吭,無言凝視這個世界。
我用盡了一切在不傷害她的前提下嚇唬她的辦法,愣是沒能讓她發出她在這個世間的第一聲呐喊。
小手還是攥得緊緊的,我嚐試了很多次,都掰不開。
她天生一對剔透的眼睛。
兩人對視。
大眼瞪小眼。
我抱著她仿佛抱著一個新新大世界。
她是我的骨肉,是我的生命延續。
但她為何這麼古怪?
我隻能苦笑,“閨女,爹怕你了,求你了,你哼那麼半個音節行不,向這個世界宣布你唯野是圖來了!”
她貌似好看的嘴角動了動,彎起了一個輕蔑的弧度。
我立刻敗給她,不由得垂頭喪氣。
別人帶孩子,都怕孩子哭鬧,但這不哭不鬧的,反而讓我心裏堵得慌。
閨女,有個性是好事,可咱這個性也太突出了吧?
你要嚇壞老爸啊?
也不知道過去多久。
她終於餓得不行。
小肚子嘰哩咕嚕,發出了聲音。
我喜出望外,一邊給她過濾漿果的果汁,一邊暗暗有點小遺憾,要是哭一聲就好了。
不多,就一聲就夠了,閨女,好不好?
她吧唧吧唧的吃著漿果。
吃一半吐一半。
估計是味兒不可愛?
她嫌棄了?
我隻好柔聲細語道,“乖,閨女,等出去了,老爸給你挑心水的。”
她鄙夷的瞅了我一眼,嘴裏漿果汁一口噴出。
我哭笑不得,這讓我明白,原來唯野是圖的一個意思,可以是,喂也是吐。
她真是個可怕的家夥,喝了又喝,喝了又喝,竟然永不饜足。
我歎了一口氣。一陣陣的頭大如鬥,頭痛欲裂。
我一個後現代而生的有誌青年,竟然在千年以前有了孩子。
我這個後現代而生的奶爸,實在還有點頭腦懵然,難以想象這是怎麼回事。
我一邊給我家粉雕玉琢的小情人處理果汁,一邊抹去嘴角與脖子的漬水,一邊琢磨著將她帶回去以後會是個怎麼樣的光景。
好不容易她喝飽了,吧唧吧唧著微微粉紅的嘴巴睡著了。
我當時就心都酥化了。
這就是我趙餅的孩子,我必用盡全力,嗬護她茁壯成長。
但我沒想到的是,除了她出生的這一時一刻,我竟至於從沒與共過她的童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