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夜的那個夢,或者,連她自己也說不清是不是夢。
“孫葶?怎麼了?”
視線轉回到慕容柏身上,孫葶見到雙目似點漆的雙眸緩緩睜開,唇邊綻放出一個淺淡的弧度。
“沒什麼。”
不論是不是夢,薑嬤嬤,我會照顧好他的。
一直到替薑嬤嬤守完了頭七,芙蕖宮裏的靈堂才撤了下去,在皇帝黑炭一樣的臉色中,慕容柏總算是低調了一次,薑嬤嬤的下葬,並沒有大張旗鼓。
其實,這並不算是妥協,隻不過是慕容柏不想拿薑嬤嬤的去世,當什麼吸引人注意的噱頭罷了。
一直到薑嬤嬤下葬之後,孫葶才收拾行裝回了家,而慕容柏則是在皇帝的三催死請之下,匆匆背上行囊,帶著紫金衛消失在了都城。
風平浪靜的過了三日之後……
“小姐,快起床吧,您都睡了有五個時辰了啊!”輕言一臉為難的守著把自己蒙在被子裏的孫葶,簡直都不知道該說什麼是好了。
當初小姐的病還沒好的時候,倒是總是像個小孩子一樣賴床的,可是,自從小姐的病好了之後,雖然也偶爾有過晚起的記錄,但是也從來沒有像是這幾天這樣,接連的每天都要睡到超過十個時辰啊?
難道說……
輕言臉色一變,顧不得什麼主仆尊卑了,急慌慌的伸手去搖晃裹在被子裏的孫葶,“小姐,小姐,你快醒醒!”
“輕言!”孫葶一邊打著嗬欠,一邊一臉不悅的從被子裏拱出來,一臉倦色的說道:“我都說了我還要睡,你幹嘛搖醒我!”
麵對孫葶的起床氣,輕言這回是半點都顧不上了,“小姐,你不會是又,又……又中毒了吧?”
孫葶見到輕言的那一臉緊張,直接就被她給氣樂了,“哪有那麼容易就中毒,別胡說,我隻是最近累了一些而已。”
見孫葶說的如此肯定,輕言菜放心了一些,旋即又苦著臉對孫葶說道:“小姐,丞相大人說了,今天要和您一起用午膳的,您再不起來,估計就晚了啊!”
本來都躺回到了床榻裏的孫葶身子一僵,迅速的掀開被子,翻身下床,“完了完了,我都把這個事情給忘了,輕言我的鞋子呢鞋子呢,啊,對了,還有外衫!”
總算把主子給叫起來的輕言看著在房間裏團團轉的孫葶,忍不住把孫葶按到椅子上做好,歎息著抱怨道:“小姐才在宮裏住了幾天,就連自己房間裏的東西都找不到了,誒,看來是早就有了不回來的打算了啊!”
孫葶被輕言給說的臉紅脖子粗的,狡黠的大眼兒轉了轉,而後微微抿著紅唇,露出個小貓兒一樣帶點兒傲又帶點兒逗弄的笑,“是啊,反正估計再過幾天,我就算是回來都沒人伺候我了,自然是得趕緊找好下家啊!”
輕言一時之間沒反應過來,便對孫葶問道“小姐回來怎麼會沒人伺候呢?輕言一直都會在府裏啊?”
“一直?”孫葶玩味的重複了一下這個詞,然後“噗哧”一下笑出聲兒來,掩著嘴兒嬌笑道:“你可別一直都在府裏等著我回來,我可不想葉問水娶不到媳婦兒把我當情敵啊!”
葉問水這三個字一出,輕言自然立馬就明白了孫葶這是在說什麼,把手裏的象牙梳子往梳妝台上一放,紅著臉說到:“小姐真是會取笑人!既然這麼巴不得我嫁人,那小姐今兒個就學著自己梳頭化妝吧!”
“哎哎哎!好輕言,我錯了我錯了,別生氣了,嗯?”孫葶一聽可就急了,這化妝還湊合,可是,古代的這種高難度發髻,讓她一個自打來了之後,就一直是別人給伺候著的,扯冷子就要自己梳頭,簡直就是在要她的命啊。
“沒的事,小姐快坐下,我給你梳頭,一會兒好和丞相大人去吃飯。”
輕言見孫葶跟自己這般服軟,頓時覺得臉上掛不住,怎麼說小姐就是小姐,她怎麼好跟孫葶使性子。
都是這陣子在葉問水麵前嬌縱起來了,嗯,都怪他!
正在馬廄裏給愛馬刷洗的葉問水狠狠的打了個噴嚏,看著麵前跟著自己一起打了個響鼻的愛馬,葉問水笑了一聲,拍拍那結實的肌肉,跟對方說道:“你也跟著我染了風寒不成?”
孫烈最近身體好了許多,下午漸漸的開始重新繼續處理公務,吃過午膳之後,孫葶跟孫烈身邊的人囑咐了幾句照顧好孫烈身體,便也回自己的別院去歇著了。
這陣子在宮裏勾心鬥角,在外麵奔波勞碌,她是真的有些累了。
隻是,有些時候,你覺得累了,旁人可看不見這些,不然的話,那些沒事找麻煩的人,都是從哪裏抱著何種心態冒出來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