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樣的,也超乎尋常的,令人感到不安。
輕語的眼睛一次次被那個白玉鎮紙壓著的部分吸引過去,最終還是咬唇對慕容逸說道:“輕語,但憑六皇子吩咐,赴湯蹈火,在所不辭。”
“嗬嗬”,慕容逸聽了輕語的話,輕笑出聲,對著輕語說道:“赴湯蹈火這種事,有的是人會為我去做,不過,我怎麼舍得你去受這種苦?”
就像是吸毒成癮的人,明知道那東西不可以沾,卻偏偏就碰上了。
自此以後,一發不可收拾。在慕容逸麵前的輕語,同樣如此。那不帶多少真心的笑容,仿佛是裹了一層罌粟香味的毒藥,輕而易舉,就能引誘著她,一步步踏入絕境。
而且,心甘情願。
“六皇子,想讓輕語做什麼?”輕語的眼神暗了一些,初回六皇子府邸時的喜悅,也逐漸開始淡去。
“這麼多年不見,你也出落的越來越不錯了。”慕容逸細細的打量著輕語那張輕易比下一般女子的麵容,仿佛是在計算著一件商品能賣出多少的價值。
慕容逸話裏話外的這些明示暗示,無不代表著同一個發展結果,輕語大氣兒都不敢出的站在書桌前麵,身體緊繃的像是拉滿的弓弦,帶著緊張與對結果的恐懼,等待著慕容逸的宣判。
“我一直都很想和繁花的小王爺交好,但是一直都沒有機會,這是繁花的人前幾天送來的畫像”,慕容逸將事情挑明,然後從抽屜裏拿出一隻卷軸扔到輕語麵前,對她說道:“你看看,這人像誰?”
精致的絲絹畫卷被輕語顫抖著的手一點點打開,當整卷畫卷完全展現在眼前的時候,濃重的絕望,如同迎麵而來的海浪,重重的,重重的將輕語整個人都拍的幾欲昏倒。
畫卷上的人,一身錦繡衣袍,首飾精致,麵容姣好,而令的輕語絕望的原因則是。
這話上的人,與她的模樣,幾乎如出一轍。
“輕語,小王爺難得托我辦什麼事情,如今,他要找這個女子,我自然也要為他出點力的,你覺得呢?”慕容逸從書桌後站起身來,走到輕語旁邊,低下頭,在她耳邊輕聲問著。
隻是,在這個輕語看不到的角度裏,慕容逸那雙看著她的時候含笑的眼,卻是滿含著嘲諷,不帶半點感情。
輕語將手裏的畫卷緩緩合上,動作慢的像是想要將做決定的時間無限拉長,許久之後,才對慕容逸說道:“六皇子,繁花小王爺既然是有目的,想要找人,那麼,就算是我去了,也會穿幫,豈不是,對六皇子與小王爺交好不利?”
慕容逸瞥了輕語一眼,一連無所謂的說道:“無妨,我隻消說你在萬重受過傷,失去了記憶,這事情就可以辦到了。”
一顆心終於被那些狂風巨浪拍打的徹底沉入海底,輕語抿緊了唇瓣,閉眼了幾個呼吸的時間,對慕容逸帶著幾分毅然決然的說道:“好,我去。”
“很好。”慕容逸露出滿意的笑容,伸手摸了一下輕語的臉。
幹淨的手指帶著不熟悉的體溫,沿著輕語的側臉滑動到下頜,“輕言,我就知道,你不會讓我失望的。”
輕語絕望的閉上眼,在心裏默默的想。
可是,你卻讓我失望了。
此後,輕語很快就被安排啟程秘密前往繁花,而在啟程之前,因為慕容逸得到消息,繁花小王爺要找的那個女人是個跛腳的。
於是,臨行前的馬車上,慕容逸親自出手,打斷了輕語的小腿腿骨,並且命人不可以徹底為她診治,必須讓傷情拖到抵達繁花。
如此一來,才可以不讓那小王爺發現,輕語是個冒牌貨的事實。
孫葶聽的幾乎想要現在就趕回萬重,將慕容逸那個王八蛋五馬分屍,玉手緊握成拳,對輕語問道:“既然如此,你為什麼會,會……”
會被一個那般猥瑣的男人撿走,甚至會被賣到花樓受人作踐?
淚水順著輕語那如今膚色不健康的臉頰滑落,輕語的嘴角泛起一抹苦笑,“我也沒想到,會有這樣一個結局。”
奔赴繁花的車馬在到達距離王都最近的這個城鎮之後,決定停下來休整一下再進入王都。
斷了腿骨無法行動的輕語,在被人以擔架抬入房間之後,便如困在囚籠裏的麻雀,除了等待別人送水送飯,透過半開的窗戶看一眼天空,剩下的,什麼都做不到。
就在那天晚上,一個意外的來客,徹底打亂了輕語今後的人生。
“吱嘎……”
正坐在床上用晚膳的輕語被推門聲驚了一下,回頭去望向門口,就見到曾經在六皇子身邊看見過的一個侍衛正一身風塵仆仆的站在那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