幸而,果然如孫葶所言,鄭凡也的確就布置了這三道關卡,等他們連泅水過河這一道也過了之後,當真就沒什麼事情再出現了。
慕容柏扶著孫葶,冷天翼跟在另一側,三個人穿過有著稀稀落落燭光的通道,等到走到了真正的盡頭,三個人不禁麵麵相覷。
這穿越了溶洞的出口,居然是一處蔥蔥鬱鬱的山坳,就在他們的麵前,就坐落著幾座吊腳樓民居。
孫葶看著眼前不同於外界時值金秋落葉滿地的景象,也是有些意外,看來,這山坳之中借了繁花本來就四季不怎麼分明的氣候,儼然形成了自己的氣候循環係統,成了一處四季如春的好地方。
“幾位,恭喜你們通過了生死道。”
就在孫葶等人帶著防備的打量著這個山坳的時候,一位身著紫衣的中年男人從他們正對麵的一座吊腳樓裏走出來,拍手讚賞道。
孫葶對這中年男人嗤笑了一聲,冷聲問道:“鄭凡?”
那中年男人點點頭,欣然一笑,“正是。”
有了這麼一句近乎於挑釁的回答,孫葶也不再跟這人廢話,順手抽走了冷天翼腰間的佩劍,寶劍出鞘,“鏘”的一聲,金石之音回蕩在眾人耳邊。
那鄭凡對於孫葶的襲擊異常鎮定,果然,不待孫葶靠近他身邊,立刻就有兩個人影橫亙在孫葶和鄭凡之間。
看和麵前這兩個人“人”,麵色青黑,雙目無神的樣子,孫葶眼角一抽,身形頓了下來,和鄭凡隔著這兩個人對峙著。
“師傅交給我的寶貝,這會兒才能用得上,倒是也不埋沒了你們。”鄭凡顯然對那些甕屍很有自信,對著孫葶說話的時候,下頜微微上揚,帶出三分自傲六分狠辣,還有一份壓抑不住的瘋狂。
這鄭凡果然是師從斐褐蕭山那個天怒人怨的瘋子,除了那個喪心病狂的畜生,還有誰能教出把死人掛在房頂當臘肉的徒弟?
就在孫葶提了口氣,決定直接把這兩個攔路甕屍解決,然後一劍宰了那鄭凡的時候,背後忽然傳來慕容柏的聲音。
“孫葶,住手。”
孫葶不解的垂下準備出劍的手,但是因為有甕屍在麵前虎視眈眈,也沒有回頭,她比誰都清楚,隻要她稍微露出一點破綻,就可能被對方逮住,然後直接給撕成碎片。
略顯沉重的腳步聲在孫葶耳邊響起,慕容柏在孫葶身邊站定之後,動作溫柔卻不容反對的卸了她手裏的長劍,直接反手扔回給了冷天翼。
“怎麼了?剛才少主大人不是還氣勢洶洶嗎?”鄭凡見到慕容柏開口阻止,也不意外,反而是帶著些許譏笑的神情向孫葶挑釁。
本來就對鄭凡滿肚子火沒出發的孫葶,狠狠的拿眼神剜了他一眼,怒極反笑的回嘴道:“我和我相公有事要說,難不成你也對我相公有意思,見不得我和他感情好不成?”
“你!”鄭凡被孫葶這牙尖嘴利給氣的一瞪眼,顯然是沒想到,以孫葶的身份,居然會說出這般潑皮無賴的話來,一時之間都不知道該說什麼是好了。
孫葶卻不給鄭凡思考的機會,而是緊接著說道:“就算你對我相公有意思也沒用,我倒是不會看不起男人喜歡男人,隻是,你這麼大年紀了,還想老牛吃這麼一棵優質嫩草,是不是太不要臉了一點?”
鄭凡被氣的額頭青筋一條條的迸出來,眼角的細紋越聚越多,眼睛眯成了一條縫,聲音陰狠的說道:“趁著能蹦達的時候,你就盡情的蹦達吧!”
孫葶的回答是從鼻子裏哼了一聲給鄭凡聽,連個眼神都懶得給他了。氣完了鄭凡,孫葶側頭看著慕容柏,問道:“怎麼了?”
目光深邃的看了一眼那兩具甕屍,慕容柏對孫葶搖了搖頭,而後說道:“這一次,我來解決。”
慕容柏鮮少會攬著她什麼,這是孫葶最清楚的一件事,而如今,向來放任她的慕容柏提出了這樣的要求,肯定不會是毫無原因的。
不過,礙於目前情況,而且慕容柏也明顯不願意說,孫葶乖順的將對峙的位置讓給了慕容柏,而後說道:“小心他們身上的毒。”
雖說給慕容柏服了避毒丹,可孫葶還是對於讓慕容柏出手有些不放心,退回到冷天翼身邊之後,一雙瀲灩眸子緊盯著慕容柏的身形,連個風吹草動都不敢放過。
相較於孫葶的緊張,慕容柏在看向對麵那兩個“人”的時候,眼底卻滑過一絲悲涼,清冷的嗓音裏帶了幾分說不清道不明的喑啞,“張天,錢進。”
張天。
錢進。
這兩個名字一入耳,孫葶就有些神色古怪的偏了片頭,怎麼覺得,這麼熟悉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