寶珠可不知道老管家心裏也裝著顆旺盛的八卦之心,她將柴順迎進正堂,上茶之後便開始客套。
剛說了兩句,就見梅香一臉平靜地走進來,隻是看向寶珠時卻意味不明地眨了兩下眼。
寶珠便對柴管家道:“聽說柴爺爺喜歡喝茶,我這裏有常清瓜片,前兒我大哥哥嚐過也說好,我去叫人給柴爺爺包一包拿回去,您也嚐嚐。”
柴順聽說葉青玉來過雪翠軒,看大姑娘的樣子還挺高興,心中稱奇,臉上卻一派平和,隻笑道:“大姑娘折煞老奴了,按理說老奴不該貪這個心,不過一聽說是好茶,老奴這嘴啊就饞得不行,這裏先謝過大姑娘了!”
寶珠便起身進了次間,梅香忙跟進來,小聲道:“姑娘,鈴兒不走,非要見您。”
寶珠側耳一聽,果然後頭隱隱有哭喊的聲音,她歎了口氣,卻擺了擺手道:“我不見她,你去同她說,她再敢囉嗦一句,連莊子上也不必去了,直接提到外頭賣了。”
梅香臉上一喜,忙應了一聲:“好嘞,姑娘放心,我這就去說!”之後便興衝衝地出去了。
正堂外頭,竹香和菊香在那裏等著,見梅香出來了,菊香忙上前道:“梅香姐姐,姑娘怎麼說?”
梅香一臉的笑意,道:“姑娘說了,不見她!”
菊香拍了拍胸口,誇張地鬆了一口氣,道:“姐姐就不該為她通傳!她那樣沒良心的人,姑娘怎會還理她?”
梅香得了寶珠的指示,心中輕鬆,便趁機教導道:“卜掌櫃同鈴兒做的那些事,我也是惡心的不行,但鈴兒伴了姑娘那麼多年,姑娘原來對鈴兒也是情同姐妹,咱們又都是剛提上來的,不替鈴兒通傳這一聲,便有些擅專的嫌疑。所以,便是別扭,也得給姑娘說一聲,這是咱們的本分,否則,咱們豈不等也是欺瞞姑娘了?又與那黑心肝的有什麼兩樣!且咱們姑娘通透著呢,這不,剛跟我說了,要是鈴兒再敢囉嗦,叫立刻賣了她呢!”
菊香高興地直點頭,竹香也道:“梅香姐姐說的是,以後我們絕不擅作主張,凡事隻管稟了姑娘就是!”
梅香點點頭,十分欣慰道:“就是這樣。”三人商議停當,竹香便出去傳話了,菊香好熱鬧,忙在後頭跟了出去。
這廂寶珠從蘭香手中接過茶葉,親自遞給柴順道:“柴爺爺收好,您若喜歡,以後我這得了都給您留一份。”
柴順雙手接了,聽寶珠這麼說,忙站起身來道:“多謝大姑娘體恤,老奴也沒什麼定性,大姑娘可不必為了這事特意留著心。”
寶珠卻眨了眨眼睛,淘氣道:“柴爺爺這般說,豈不是什麼好茶都能喝,看來啊,我以後要更加留意才是。”
柴順忙道:“不敢不敢,大姑娘這麼說老奴可擔當不起啊!”
正說笑間,鈴兒已被押出來了,柴順揣了那一包茶葉,忙不迭地告辭了。
大姑娘如今的確是變了,隻是比以往也更難纏了,老管家決定,他以後還是對大姑娘更恭敬些為好。
自鈴兒被押走後,寶珠隻覺得雪翠軒春和景明,連屋內都亮堂了不少,果然陰謀使人抑鬱,正氣讓人輕鬆啊,身邊沒了小人,飯也吃得香了覺也睡得踏實了,怪不得聖賢曾說,親君子遠小人,想要讓自己過得好些,可不就得這麼做麼。
寶珠坐在花梨木圈椅中滿心歡喜,她身旁那張光可鑒人的雲牙方桌上,四張銀票靜靜地躺著在一疊子錦帕旁邊,雖看著輕飄飄的,但寶珠卻覺得沉甸甸地可愛。
這可是四千兩銀子呢!
她得好好想想,怎麼讓這些銀子再生出銀子來,否則白放著,豈不是跟沒有一個樣兒。
“姑娘,晚飯擺在次間了,姑娘快去吃吧。”梅香走進寶珠的臥房,輕聲稟道。
聽見梅香來稟,她擺了擺手示意知道了,這才將新得的戰利品收到裏間一人高的花梨木圓角櫃中,那其中已有了一張房契並紋銀三百兩,寶珠一並鎖好,自己揣了鑰匙,再順手從桌上那一疊手帕中取了一條隨身帶著,這才從裏頭出來。
“這帕子是吳姨娘今早送來的,姑娘若喜歡,也該給吳姨娘回些禮物才是。”梅香一邊走一邊提醒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