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幾步便到了許老太太的住處,寶珠一切都像珍珠看齊,規規矩矩,冷冷清清。
許老太太是個挺精明的老婦人,但這種精明同葉老太太不同,葉老太太的精明,是因為做生意練出來的,眼神雖利卻不讓人討厭,可許老太太的精明,看著就叫人覺得不舒服。
她上下打量了寶珠一眼,然後露出寶珠隻在柴大管家買人時看到的滿意目光,慈愛地點了點頭,對著許氏道:“這就是你家的大姑娘?”
“是啊,娘,之前女兒不常在家,也沒帶寶珠過來看過您,寶珠在家時常念叨要給您請安,這回終於有了機會,女兒趕緊將她們姐兒倆一道帶過來了。寶珠珍珠,還不見過你們外祖母?”許氏在一旁熱絡地說完,又喚姐兒倆給葉老太太行禮。
寶珠卻有些無語,她什麼時候念叨過要給許老太太請安了?
許老太太是她的什麼人?
她給麵子喊一聲外祖母,不給麵子的話,許老太太不過是個陌生人!
且之前許老太太的目光也叫寶珠覺得不舒服,挑剔又評估的,什麼意思?
寶珠頓時心中不屑,一點也不想見那所謂的許思源了。
許老太太看完寶珠,滿意地點了點頭,對著許氏道。
但如今被許氏這麼說出來,她也不好反駁,太過較真便失了禮數,是以隻得默默地吃了這個暗虧,同珍珠一道恭恭敬敬地給許老太太福了一福。
許老太太笑著叫二人起來,她身後一個媽媽便上前給寶珠送上見麵禮,大概覺得不好落下珍珠,便也給了珍珠一份。
寶珠接過那做工還算可以的荷包,摸了摸大概是幾個銀錁子,便也不放在心上,隨手交給了身後的梅香。
許老太太見寶珠不當一回事,有些不悅,但想著葉家的財力,她也就釋然了,鹽商家的女兒,也就隻認識錢罷了。
之後門外腳步聲響,便有兩個婦人帶了兩個姑娘走了進來。
寶珠聽許氏和這兩個婦人寒暄,知道這分別是珍珠的大舅母和二舅母。
而她們身後那兩位姑娘,則是珍珠的兩位表姐。
隻一眼,寶珠就覺得這兩位小姑娘定是欺負過珍珠,因為珍珠對著她們行禮時,明顯神情更加冷然。
難怪了,寶珠還說珍珠和許家不親,原來這許家也不過是徒有其表,竟連自家的親外孫女都不善待,哼,真是狗眼看人低,不過是個光祿寺少卿,就這般眼高於頂了?
可葉家如今也不差什麼!
雖然葉青玉還隻是個庶吉士,可庶吉士向來有儲相之稱,假以時日,葉青玉定然前途不可限量,單看這一點,許家也不該這麼短視。
但寶珠顯然高估了許家姑娘們的智商,許老太太叫她們帶著寶珠珍珠出去玩的時候,這兩個在長輩麵前端莊有禮的姑娘,一出了門便自顧自地說話,根本不搭理寶珠和珍珠。
寶珠也還罷了,反正也沒把這兩位當一回事,她們愛怎麼就怎麼,寶珠無所謂。
可珍珠到底還是有些在意,隻見她小臉繃得緊緊的,雖然一副目不斜視的高冷模樣,可越是這般,越是顯露出她心底的悲憤。
寶珠不禁搖頭,這個妹妹,到底還是太小了。
許家兩位姑娘將寶珠珍珠晾了一會兒,見她們倆都不言不語,頓時也有些不自在,便停了說笑,許家大姑娘轉身對著寶珠道:“葉姑娘,聽說你們家裏也設了女學,可講《論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