弑親大罪?
朝臣們你看看我,我又看看你,一時間都震驚於容璟所說,卻無人敢上前詢問究竟。
什麼弑親大罪?皇上殺了誰?
“你又想給朕編排什麼罪名?”容華冷冷一笑,仍是一臉的瀟灑閑淡,看不出分毫的驚慌失措。
“我都還沒說呢,你怎知我就是‘編排’?”容璟似笑非笑地看著他。眾目睽睽之下,容華若是想要封他的口不許他說,少不得會讓人覺得他是因為心虛。而容華這個人一向自視甚高。故而,容璟篤定了他會讓自己說下去。
“好,你說。朕倒想聽聽,你還有什麼可說。”
果不其然——
容璟嘴角微勾,劃出淺淺的笑容,隔著一段距離與蘇毓菀四目相對,她眼底的層層暖意仿佛能將冬雪盡數融化。為了給她和孩子一個安逸的人生,這一步,他遲早要踏出去 ……
“容華,我且問你,父皇是怎麼死的?”
他沒有稱呼‘皇上’‘陛下’,而是直呼其名,讓大臣們不禁紛紛為他捏了把冷汗。不過更為震驚的卻在後頭!
先皇是怎麼死的?璟王爺因何有此一問?難道……
眾人無不心驚,驚疑不定的目光齊刷刷地看向容華!
相較於眾人的不淡定,容華則顯得泰然多了。聞言隻就輕勾起嘴角,低低的笑聲帶出了微許荒唐意味,“所以,你是想說,父皇是我害死的?”
“難道不是嗎?”容璟笑著反問。
看他似乎成竹在胸、信誓旦旦的樣子,容華嘴角翹起的弧度莫名一深,聲音卻陡然一寒,“三哥,指控是要講證據的。難道憑你空口白牙的說上幾句,朕就成了弑君殺父的千古罪人不成?這麼大的罪名,朕著實承擔不起 ……”
“證據……我沒有。證人,就算是找來了,你也可以說成是被我收買。所以,任何人的話,都不足以取信於人。不過,我有一個可以證明的方法。”
“哦?三哥不妨說來聽聽!”容華輕佻眉宇,一副很感興趣的樣子。
容璟沉默了片刻,忽然朗聲吐出四個字:“開棺,驗屍!”
這樣的幾個字,放到尋常人家都足以引起軒然大波,更遑論是在皇家!
百官就別說了,容華猛然拍了下龍椅扶手,怒意勃然道:“放肆!三哥,我真沒想到,這種大逆不道的話你也說得出口?”
“確實是大逆不道不假。我承認,這樣做是對先皇不敬。但卻是唯一可以驗證他死於非命的方法。相信先皇在九泉之下,也會希望謀害他的人得到應有的懲罰。”
“你——說出這種妄悖之言,你居然還振振有詞。告訴你,有朕在,你就休想得逞!”
對上容華震怒的目光,容璟喉間滑出一聲輕笑,“你害怕了?”
容華冷冷一笑。那表情像是在說:“激將法?你以為我會上當嗎?”
這時,蘇毓菀緩步走到了容璟身邊,目光閃了閃,淡雅微涼的嗓音在大殿之中幽幽響起,“皇帝陛下若真的問心無愧,又何妨一試?你不是一直想找我夫君的錯處嗎?這便是個好機會。開棺驗屍的提議出自我夫君,是對逝者的大不敬。開棺之後,若然證明不了先皇的死乃你容華所為。屆時,你就可給我夫君安上一個‘無中生有’的誣陷罪名。將我夫君與我一並除去。這對皇帝陛下,難道不是好事一樁?當然,你也可以不答應。隻是這樣的話,少不得會有人覺得你心虛。你明明沒做過的事情,反倒要受人懷疑。你甘心嗎?”
明知是激將法,可容華暗暗忖度思量,卻是有些被蘇毓菀說動。
的確,這是一個極好的可以給容璟治罪的機會。開棺驗屍是他的提議,自然後續的一切責任也該由他來負。而自己,不過是礙於情勢,不願受人誣陷讓他的奸計得逞,不得已之下才做出的讓步。就算事後論起責任來,他也可以摘得幹幹淨淨。至於開棺驗屍的結果……想來那棺柩之中隻就剩下一堆白骨,真能查出什麼來才怪?、
就在眾人以為容華會一口回絕的時候,他卻出人意料地應承下來。
“既然你們夫妻二人執意如此,那便這麼做吧。”
“皇上,萬萬不可!”有思想傳統的老臣立刻誠惶誠恐地站了出來。
其他大臣見有人出頭,也都紛紛站出來附和,“是啊皇上,開棺是對先皇不敬,此事萬萬不可!”
“倘若觸怒先者亡靈帶來可怕的後果,誰能付得起這個責任?”
“望陛下明斷!”
容華淡淡掃了眼爭相請命的眾臣,挑眉一笑,“你們向朕諫言有什麼用?這是璟王爺的提議。要諫,也該對他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