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音落,岑慕凝沒給她反唇相譏的機會,朝皇帝拱手道:“還請皇上為臣妾主持公道,臣妾現下疑心,背地裏勾結邊陲的人根本就是皇貴妃。未免有所疏忽,臣妾懇請皇上下旨,搜查未央宮以正視聽。”
“皇上,臣妾沒有……”蒼憐雖然生氣,卻還是裝出一副柔弱的樣子。“皇後娘娘根本是……”
岑慕凝微微挑眉:“皇貴妃……”
“皇後。”莊凘宸緊跟著打斷了岑慕凝的話。
“皇上。”岑慕凝轉身與他對視:“有何吩咐?”
“朕雖然下旨晉封蒼憐為皇貴妃,可內務局尚且沒安排冊封典禮。她也不曾聽過你的教誨。現在稱其為皇貴妃,恐怕不合適。”莊凘宸這句話,是想給她吃個定心丸。
果然岑慕凝感受到來自他的一縷暖意,就在唇邊的笑容要藏不住的一瞬間,收斂去。“皇上教訓的是,是臣妾疏忽了。”
“皇……皇上。”蒼憐的臉色一陣陣的紅白交替。都這個時候了,皇上居然還有心思說這樣的話,難道真的是相信了皇後嗎?
“皇後的鳳翎殿尚且可以搜查,貴妃的未央宮焉能不可。”莊凘宸微微揚起下頜,凝眉道:“殷離,你親自帶人去。”
“是。”這些日子,都沒有這舒心的差事。殷離頓時心情好起來。
“站也站了,說也說了,想必諸位都乏了。”莊凘宸微微蹙眉:“朕先去更衣,來人,上些吃食、香茗,容他們歇會兒便是。”
“恭送皇上。”岑慕凝朝他行禮,卻並未跟上。
倒是蒼憐有些進退兩難。她是該跟著皇上去更衣,還是留在原地監視岑相父子與皇後串供,又或者該回她的未央宮看一眼,以免有人栽贓嫁禍都不能阻止。
就在猶豫不決的時候,莊凘宸臨出去冒出一句:“貴妃,朕怎麼記得你也是通曉邊陲文字的?似乎朕從前教過你。”
“皇上,並不是的,臣妾那時候年少,早就忘了……”蒼憐不甘心的瞪了皇後一眼,緊跟著追了皇上去。
內殿之中,還能聽見她的辯白之聲。
倒是岑慕凝,平靜的走下來,麵對岑贇,臉色嚴肅的不行。“你方才兩度想說,都被我攔住。母親已經去世那麼久了,難道你還想讓她魂魄不安嗎?”
岑贇被她這麼一句質問,頓時也惱火不已:“皇後娘娘,難道你還沒瞧出來嗎?今日岑相府為何遭難?還不是你為了爭寵,彈壓妃嬪,把持權勢才惹出的風波嗎?難道你要看著岑相府上下數百條人命,隨著你一起斷送才滿意?老夫說出真相有何不可?”
“什麼是真相?”岑慕凝咬著牙:“那都是你一廂情願,自以為是。”
“你才自以為是。”岑贇且極敗壞的嚷道:“當年你母親親口承認了,否則你以為我願意這麼以為嗎?”
“母親絕不會做出對不起你的事情。她是被你氣的心寒才會口不擇言。”岑慕凝憤怒的瞳仁裏,是抑製不住的怒火,灼痛的心顫抖的厲害。“你可以不認我,甚至可以殺我,但是你不能往母親身上潑髒水。你別想用這個借口來辯白我不會與你串謀,我告訴你,隻要我還有一口氣在,你都休想讓我母親背負這樣的汙名。”
她氣的發抖,卻沒有一點辦法。若對麵的人不是岑贇,她早就讓冰淩一劍刺死他算了。
“你以為你能替她遮掩的住嗎?”岑贇好半天才這麼頂了一句。
“我沒有遮掩。這是事實。”岑慕凝走近一步,看著他的眼睛:“你以為我稀罕是你的女兒嗎?當初我為何要嫁入瑞明王府,你不是比我更清楚麼?”
“你瘋了,在這裏說這種話!”岑贇被她嚇得不輕,臉色隱隱發青。
“你也會怕?”岑慕凝為何嫁進瑞明王府,莊凘宸是知道的。可惜這個謀劃此事的爹卻不知道,這在她和皇上之間,早就不是什麼秘密了。
“何懼之有!”岑贇繃著臉道:“皇後娘娘,這一劫若躲不過,誰都別想好。”
“我也告訴你。”岑慕凝懷著恨道:“你若讓母親泉下不安,就算能逃過這一劫,我也拉上你做墊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