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慕雲墨和時紫正兒八經論述起來相處的日子並不長,但是對時紫卻也是有了幾分了解了,眼睛最是騙不了人,時紫的眸子常常是極為清澈靈動的,每每看離京的眼神也是專注而又認真的,單是上次雪山崩塌之時,若說離京當時是有生命危險的,想來時紫也定然是會不顧及自己的性命將離京救下來的,哪怕是一命換一命,也會在所不惜的,既是如此有情義,也該是令人尊重的。
而且,慕雲墨願意相信得還有離京,離京能那般信任原諒時紫,也就足以證明時紫今日的話也都不曾騙他們,今日更是給他們透露如此信息,還用這般方式,顯然也是有心了,時紫數次小計謀,也無非是被人拿捏了把柄,離京於他之重要性,不亞於性命,總歸她如今也沒事,慕雲墨倒是也並不怨怪時紫,甚至還有幾分欣賞。
封江清聽到慕雲墨的話,挑了挑眉頭,輕輕“嗯”了一聲,“他是有心了。”
“你師父會不會嚴懲他?”慕雲墨偏頭溫聲問道。
“唔。”封江清沉吟了一下,有些漫不經心地回答道,“大概吧,師父最希望得就是我們師兄弟同心協力。”
看著封江清懶散的模樣,慕雲墨眉頭動了動,猛地伸手使勁扯了下封江清的臉龐,見著封江清吃痛地倒吸了一口冷氣,慕雲墨才道,“王爺,你怎麼了?”
封江清眼神左右遊移了一下,“其實大概算起來,今日是我母妃的忌日。”
“忌日?!”慕雲墨有些吃驚地站起了身子,“那你為何不早說?我們應該前去祭拜一下的,不然,我還是現在讓人去準備東西,既然是娘親,總該多去看看的。”
見著慕雲墨有些著急的模樣,封江清忙伸手牽住她的手,安撫地拍了拍,“你別急,我這不是還沒說完。”
聽到封江清的話,慕雲墨依舊有些懊惱地蹙著眉頭,有些氣鼓鼓地抿緊了唇,但是還是冷靜了些,順著封江清的力道坐了下來,封江清這才繼續道,“但是其實我母妃並沒有去世。”
沒有去世?!慕雲墨高高地揚了揚眉頭,眼中的震驚清晰可見,封江清的母妃曾經是轟動京城的,因為格外受到當今皇上的寵愛,養在皇上的寢殿裏,也並無封號,隻是後來忽然因病暴斃了,這是滿京城上下都知道的事情,因為當今皇上向來親政愛民,幾十年如一日地勤勉上朝,但是唯有這一次,一連數日不曾上朝,也沒有批過折子,除去封江清,也根本不見外人。
封江清伸手順了下慕雲墨的眉頭,才繼續道,“外界都當我母妃是去世了,那是父皇對外的借口,實際上是母妃不見了,她隻給父皇留了信件,說父皇欺騙她,從此不複相見,父皇曾經派人找過,但是我母妃就像是憑空出現又憑空消失的一個人一樣,根本半點線索都搜尋不到。”
原來是這麼回事,慕雲墨這才點點頭,能如此這般憑空出現又消失,還是在皇宮裏,在皇上的寢殿裏,那定然說明這位娘娘的背後也不一般,還能躲過皇上的眼線,怎麼想都不會是個普通人,慕雲墨伸手輕輕拍了拍封江清的肩膀。
封江清牽過慕雲墨的手,垂下了眸子,溫聲道,“其實母妃若是責怪父皇欺瞞她,那離開就離開了也罷,我也不怪她,都是父皇自己自作自受,可是就算是父皇欺瞞她,她這一輩子都不想再見到父皇,對父皇如此怨恨,都給父皇留了一封信,偏偏對我隻字片語都沒有,我對母妃的唯一的留念和印象,就是成親之時,當時淸妃給你的那塊兒玉佩,小時候淸妃照顧我時,曾經給我看過幾次,說那是我母妃的家傳玉佩,日後要傳給我的王妃的,此外,我就再也不知曉任何事。”
玉佩?那塊鴿子血的玉佩?慕雲墨記得,那塊玉佩當時封江清就跟她講過,是他母妃的家傳玉佩,尢記得那塊玉佩極為珍貴古樸,鴿子血精致豔烈,而且上麵還雕刻了極為精致古樸繁複的花紋,因著鄭重的緣故,慕雲墨也並不怎麼佩戴,隻給小心收藏了起來,當時她隻以為封江清的母妃是去世了,若是她不小心將那玉佩磕壞了,也是毀壞了一件遺物了,那也是念想,所以就更不怎麼佩戴了。
慕雲墨眸子動了動,“那既然是家傳玉佩,你就沒有想過從玉佩上下手,去找找你母妃?”
聽到慕雲墨的話,封江清果斷地就搖搖頭,“沒有,她既然當時都丟下我了,這麼多年也對我不聞不問,再者,很小的時候,我偶然問起過也提起過,父皇和淸妃都告訴我不要去找,就當成是她去世了,我也就再懶得去管了,而且那塊玉佩從來沒有到我手裏過,我偶然見過,卻也根本記不下來,後來娶了你,我就不是一個人了,那些心思漸漸也淡了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