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用力往外扒拉,可身高體壯的保鏢們就像是圍在我周圍的大山,分毫不動。
我無力地癱坐在地上,其中一個人立馬脫下身上的西裝攤在地上讓我坐。透過他們腿間的縫隙,我看到莊遠蜷縮在地上抱著頭,果真像我猜測的一樣,沒有任何還手的意思。
“你們要把人打死了!”我張嘴就想說要報警,可莊遠特地為我挨了這份打,我報警隻會把事情弄得越來越糟糕。
可我心疼,他怎麼能這麼折磨我?
等隱約看到他身上的血後,我撕心裂肺地扒拉著保鏢們的腿想爬過去:“大伯,大伯!你真的想鬧出人命來嗎?會坐牢的,你們住手!住手啊!”
饒是如此,我的眼睛依舊幹澀得流不出半滴淚。
是不是之前沒了孩子後哭得太多,把眼淚流幹了?
小嬸嬸膽子小,也許是我喊的話起了作用,也許是看到莊遠身上的血後害怕了,趕緊聯合其他人上前把人拉散了:“真出人命就不好了!爸才走,不能叫老人家不安心!”
小叔叔撤離前還朝莊遠吐了口唾沫!
我扒開保鏢們的腿爬過去時,我媽就抱著我弟的胳膊在不遠處冷漠地瞧著。
我悲戚地看了他們一眼,爬到莊遠身邊卻不敢碰他:“莊遠,你還好嗎?”
說話的時候,我的聲音都在抖。他蜷縮成嬰兒在娘胎裏的樣子,動都不動一下,隔了十幾秒才斷斷續續地抽起氣來:“死不了。”
“莊總,去醫院吧。”保鏢們圍攏過來要抬他,莊遠哼哧一聲咒罵:“老子腿斷了?用你們抬嗎?照看好滿滿!”
他死要麵子活受罪,非要自己走路,可他走路的時候兩條腿痛得直打顫,額頭上也不停地冒冷汗!
我的心疼得直滴血,剛要跟著他上車,想到我媽後還是轉身走了過去。
彼時親戚們可能怕我們報警,已經鳥獸散似的全都撤走了,我們一家完全不被他們放在眼裏,我媽還癡癡地站在原地發愣。
“媽,我的孩子沒了。”她震驚地抬頭看我,然後視線下移挪向我的小腹,嘴巴顫抖著一個字都說不出來。
“不管你一個勁地撮合我跟周家明複婚是不是為了給爸報仇,我隻想告訴您,別再枉費心思了,這個仇我會自己報,但絕對不是聽您的讓他繼續糟蹋。今天我會跟莊遠走,過兩天請您把我的戶口本還給我,隻要不鬧僵,我們就還是母女。”
我轉身要走時,我媽終於出了聲:“小滿,你這話是什麼意思?”
“就是啊,姐,你這是攀上枝頭當鳳凰就不認我們了?”
我回頭罵他:“蘇展鵬!你給我閉嘴!你要是有點出息就別再那麼混!往後我絕對不會再幫你收拾爛攤子!媽已經一大把年紀了,你最好省心點!”
蘇展鵬氣了,說話也不過腦子,張嘴就衝我:“你也知道媽年紀大了啊!你這是什麼意思,想讓我一個人養媽?你算盤倒是打得好,別想逃脫這份責任!”
我氣不過,剛想回頭揍他,我媽率先抽了他一耳光:“我一心為你,你這個混賬東西就是這麼孝敬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