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吻,既熟悉又溫馨。
這是黃星一直記憶猶新的感覺。
這種感覺,仿佛在瞬間將黃星穿越回到幾年前,那個破舊的出租房裏。
那個出租房中所發生的一切,像電影一樣在黃星腦海中播映。那個可愛善良但有些任性的小女孩兒,為他做飯,叫他起床,晚上一起跟隔壁比賽戰鬥。
即便是他明白接受這一吻需要很大的勇氣,但他仍舊不忍心抗拒。這種抗拒,不單單是對眼前事物的抗拒,更是對以往溫馨回憶的抗拒。他是一個感性的人,他拒絕不了麵前這個女孩兒留給自己的一切美好。
歐陽夢嬌吻了很久才停止,她那雙撲閃的大眼睛,動情地望著黃星,仿佛想把他看穿,她攬住了他的腰,輕輕地舔了一下嘴唇,很溫順地說道:你比以前穩重多了,要是以前,你也許早就把我抱起來抱到……
黃星打斷她的話,盡量不去看她這近乎迷離的眼神,那樣容易讓自己沉醉:你這突然襲擊,讓我一點兒準備都沒有。
歐陽夢嬌正準備說話,卻突然用手摸了摸鼻子,眉頭一皺:什麼味道?
什麼味道?黃星愣了一下,往鍋裏一看,馬上明白,是牛排糊了。
黃星趕快關上天然氣閥門,望著這一股油煙直往上衝,苦笑了一下,將抽油燈機擰到最大檔。
‘糊了?’歐陽夢嬌伸長脖頸往鍋裏一瞧。
黃星說,糊了,都怪你。
‘怪我怪我。’歐陽夢嬌主動承認錯誤,到了鍋麵前,說道:快把它撈出來呀,這些油可別浪費掉,還能用,接著煎。今晚我想陪你喝杯紅酒。牛排紅酒,英雄美女。
黃星汗顏地道:你什麼時候學的這麼過日子了?可惜,牛排是牛排,我不是英雄。
歐陽夢嬌伸手輕輕地拍了一下自己的胸脯:可我是美女呀。美女愛上了你,你不是英雄也是英雄了。有首歌唱的嘛,情是什麼樣的情,美女愛英雄!
黃星強調道:低調點兒。哪有自稱美女呢?
歐陽夢嬌歪了一下漂亮的小腦袋,調皮地盯著黃星:難道我不漂亮麼?
黃星伸手撫了一下並不長的板寸頭型,用一種低調但很拉風的語氣,說道:我也很帥,但我驕傲過嗎,說過嗎?要低調。再帥,也是讓別人去說吧!
歐陽夢嬌撲哧笑了:你哪裏帥你哪裏帥呀?
黃星伸展了一下腰身,展露了一下自己360度的身材線條:敢問,哪裏不帥?
歐陽夢嬌伸出大拇指:型男!你是型男!文武雙全,才華橫溢,英俊帥氣。要不然,本姑娘怎麼會被你俘虜了呢?
黃星說道:別誇獎我,容易驕傲。
這溫馨的對話中,二人仿佛都情不自禁地敞開了心扉,一邊帶著回憶,一邊帶著對彼此的思念與想象。
黃星一直搞不明白,自己與歐陽夢嬌之間,那些曾經,能否算是愛情?抑或,那隻是在寂寞中的一個紅顏知己?甚至,隻能算是一對特殊情況之下產生的異性閨蜜?
他一直找不到合適的答案。
但是他心裏明白,自己對歐陽夢嬌,沒有對付潔那種熾熱頑固的愛,也沒有對前妻趙曉然那種撕心裂肺的無奈與恨。這種感覺,甚至是不摻雜親情的成分。然而,他卻是無時無刻不在關心著她,擔心著她。當她快樂時,他願意與她一起快樂;當她痛苦時,他同樣願意與她一起承擔。當然,當她主動向自己發出性感的信號時,他同樣會有一種濃鬱的衝動與激情。
這是一種很複雜的糾葛。
歐陽夢嬌見彼此在這一吻之後有些僵持,笑了笑緩解了一下局麵,說道:來來來,我來炒菜剪牛排,一會兒咱們喝兩杯。
黃星苦笑說:不餓。吃過晚飯了,已經。
歐陽夢嬌道:少吃點兒,你又不胖,不用減肥。
黃星反問:你想炒什麼菜?
歐陽夢嬌脫口道:蘑菇唄,你最愛吃的。
蘑菇?黃星愕然了一下,這種蔬菜對黃星和歐陽夢嬌來說,不單單是一種蔬菜,更是一種隻有他們兩個人能夠意會的默契。那種默契,可以讓兩個人每次提到它,便會穿越回到幾年前的那個小小的出租房裏。
黃星將了歐陽夢嬌一軍:難道你就隻會炒這一種菜?
歐陽夢嬌很深沉地道:姐炒的不是菜。
黃星道:是寂寞?
歐陽夢嬌沒回答,隻是輕輕地歎了一口氣,卻擼了擼袖子,果真開始忙碌了起來。
黃星廚房裏最多的蔬菜就是蘑菇,歐陽夢嬌很嫉妒地洗了洗,掰開,切蔥薑,熱油,下鍋。聽著這一陣呲啦呲啦的聲音,黃星心中充滿了複雜的想象。
歐陽夢嬌炒了一會兒菜,開始哼起了小調。
黃星看她做飯做的認真,不忍心再打擾,於是邁開步子,想坐到沙發上看會兒電視。
歐陽夢嬌卻突然說了句:你怎麼不蒙我眼睛呀?
黃星愣了一下,片刻後馬上明白了歐陽夢嬌的意思:還想挨燙啊,是不是。不蒙眼都挨燙,還蒙你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