歐陽夢嬌強調道:那不一樣。剛才是牛排,牛排裏水分多,濺油。現在是燉蘑菇,就不會往外麵濺油了。你蒙上我的眼睛,唱,我輕輕地蒙上你的眼睛,讓你猜猜我是誰……
黃星汗顏地道:濺!
歐陽夢嬌一愣,馬上意識到了黃星的捉弄,一皺眉,指了指鍋裏,問,是這個鍋裏的油濺,還是……她又指了指自己,接著問,還是說我賤?
黃星笑了笑,說道:都濺!
歐陽夢嬌壞笑地望著黃星:那我就賤給你看!
黃星擔心自己再陪她在廚房裏呆下去,她也許真會讓自己乖乖就範,將自己就地正法,於是還是回到了客廳裏,坐到沙發上,看起了電視。
幾分鍾後,一盤香噴噴的蘑菇被端了過來,那是一種熟悉而性感的味道,這種味道,曾經讓黃星陶醉不已。
緊接著,幾塊煎好的牛排也被端了上來,刀叉並上。
然後歐陽夢嬌開始到處找紅酒,黃星本不想喝,但是被歐陽夢嬌這一番熱情舉動之後,卻也來了興致。
歐陽夢嬌找了半天沒找到紅酒,黃星主動站起身,從臥室的櫃子裏,拿出一盒張裕幹紅。歐陽夢嬌見到紅酒標誌後,嘖嘖地直咂嘴巴:堂堂的鑫夢商廈總經理,就喝這檔次的紅酒呀?
黃星皺了一下眉頭:這哪裏差,好幾百呢,這一提。
歐陽夢嬌道:好幾百?乖乖,你日薪上萬,就喝幾百塊的紅酒,還是一對,兩瓶?
黃星反問:那你說我該喝多少錢的紅酒?
歐陽夢嬌伸出一根手指頭。
‘一千?’黃星道:剛才你在廚房裏,還表現的那麼勤儉節約似的,怕浪費油。現在倒好,直接把標準提這麼高了?
歐陽夢嬌振振有詞地道:那不一樣。那個真是浪費,這個嘛,喝掉就不算浪費啦嘛。
黃星汗顏道:有那麼一點道理,但是本人喝不起上千的紅酒。改天你來的時候帶幾瓶來,反正你是富二代有的是錢。
歐陽夢嬌眼睛中綻放出一絲驚喜:你的意思是,歡迎我常來你家坐坐?
黃星更加汗顏:我要表達的,不是這個。
歐陽夢嬌反問:那是哪個?
黃星道:我強調的是紅酒,要是不方便,你帶商廈去,也行。或者,我去你家拿。
歐陽夢嬌笑說:方便,可方便了!我每天晚上都過來給你送。
黃星趕快一擺手:可別。請不要任性地培養我奢侈的習慣,哥底子薄,喝不起。
歐陽夢嬌道:我養你唄!紅酒管夠,別的,也管夠。
黃星道:你饒了我吧,歐陽小姐。小的時候,我媽養我。現在我長大了,怎麼還能讓女人養?
歐陽夢嬌伸出一根大拇指:有理想,有抱負,有原則。
黃星道:必須的嘛!
用起子起開了紅酒,歐陽夢嬌樂此不彼地往高腳杯中倒酒。
‘來,浪漫一下!’歐陽夢嬌端起那碩大的紅酒杯,她的小手與酒杯這麼一對比,顯得有些滑稽。漂亮的女人愛喝紅酒,仿佛已經成了不成文的慣例。想當初第一個發明高腳杯的人,想必是意識到了女人手小,所以才把高腳杯設計成現在這個模樣,中間有個足以讓任何女人都能握住過來的纖細杯身。
黃星跟她碰了一下杯,杯子裏,經由天花板燈光的照耀,顯得格外晶瑩剔透,真有一種紙醉金迷的感覺。
歐陽夢嬌狠狠地喝了一口,讓紅酒在口中逗留了一會兒,才輕輕地咽了下去。沉默片刻後,嘖嘖地點了點頭:這酒還行,喝著還湊合。
黃星強調道:當然湊合了。一口下去好幾塊菜。
歐陽夢嬌埋怨道:看把你給摳的!
黃星道:這叫摳?這叫過日子!你出身豪門,沒受過苦日子,你體會過一百塊錢花一個月的感覺嗎?
歐陽夢嬌瞪大了眼睛:一百塊錢一個月?開什麼玩笑!吃飯都不夠呀!我記得……我記得我們當時在出租房裏那段時間,算是夠清苦了吧,應該說是最慘了,那每個月至少也有六七百七八百的開支吧。你說這一百塊錢,在現在這個經濟大潮之下,維持一個月……不信,不可能信。除非……除非你說的是九十年代之前,那時候每月花一百塊錢算是超奢侈了。
黃星歎了一口氣:你是趕不上了。我那時候還給自己定的食譜。早上,饅頭鹹菜,五毛錢左右,中午燉大白菜加饅頭,一塊二左右,晚上大約也是一塊二三,有時候還買上一斤大腿骨燉燉喝湯,一斤排骨能連續燉十天的湯,還不舍得扔掉。
歐陽夢嬌嘖嘖地道:一天三塊錢夥食費。天呐,那是人過的日子嘛。不過所以嘛,現在你苦盡甘來,就會更加覺得幸福啦。
黃星也狠狠地喝了一口酒。
這紅酒入口其實並不好喝,好就好在這酒當中蘊藏著酸甜苦辣各種味道,這些味道摻雜在一起,便是人生的真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