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槿樨:“你當真是好樣的。”
為了不穿女裝連求饒的話都說得出口。
梁卷生當初把南淮往死裏折磨都沒能得到南淮一句服軟,如今倒這麼輕易地對蘇槿樨說出來了。
蘇槿樨不知道是不是該自豪。
南淮輕笑:“甭管是什麼方法,湊效就行。”
很好,不擇手段,他這是學到了精髓。
蘇槿樨能怎麼辦,鐵骨錚錚的南淮都開口求放過了,她也不能抓著不放不是?
況且她原本也沒打算真讓他穿女子的衣裳……
南淮可謂是聰明反被聰明誤。
“行了,話說的夠多了。我再說一遍,不許動。”蘇槿樨強調。
南淮總算安靜了,這回沒出幺蛾子。
蘇槿樨伸出手,用兩根手指撐開了南淮的眼皮。
南淮的眼睛一絲神采也無,幽深的瞳孔沉如墨色,卻在蘇槿樨的凝望下生出二人對視的感覺。像……像在無數個黑夜裏,隔著彼岸的遙遙相望。
蘇槿樨驀地放開南淮。
南淮的眼極快地眨了一下,有些瑟縮。
“怎麼了?”南淮問。
明明應該什麼都看不見,可剛剛他能感覺到,她在看他,目光有如實質。
“不是什麼大問題。”蘇槿樨壓下心底翻滾而起的戾氣,“照著我開的藥方吃藥,並以銀針刺穴一次,最多半年,你就能複明。”
南淮的眼睛並不是大問題,他的腿才是有些麻煩。
雖說眼睛的問題不大,可被刺瞎的時候,一定很疼。
蘇槿樨翻滾的戾氣,就是對梁卷生的慍怒。
她不知道南淮與她有什麼聯係,但很是親近。甚至,讓她生出想要守護的感覺。
言兮是她不顧一切要愛著的人,南淮則是她第一眼就想要護著的人。
沒有理由。
越是靠近,越是熟悉。
南淮聽到半年就能複明,無疑是意外之喜。
“閉眼,我給你施針了。”蘇槿樨拿出專門用來治病的銀針。
眼睛要比腿好辦多了。金針前期需要三日一次,後期一月一次,直到痊愈都不能間斷,否則前功盡棄。而銀針隻需要施一次就夠了。
話說錢夫人那邊她還有最後一次針沒施呢,如今靈安節已過,錢家想必已經從揚州祖宅回來,她還得抽空去一趟。
南淮聽話地閉上眼,也不怕蘇槿樨給他紮壞了。
反正他現在這麼副殘破身子,還能壞到哪去?他有什麼不敢賭。
蘇槿樨施針施得很快,這本就不是什麼難事。南淮隻覺得眼前一道白光閃過,再去追尋,又是黑漆漆一片。
“見效沒那麼快,立馬複明是不可能的。”蘇槿樨道,“安心等著罷。”
南淮頷首,他也明白不能急於一時。
“等你複明了,你第一個想看到的人是誰?”蘇槿樨問。
南淮不假思索:“初霽。”
蘇槿樨不可置信:“為什麼?!難道不是我這個治好你的大恩人?或者是大名鼎鼎的太子殿下?”
竟然是雲初霽那小子!
媽耶,這兄弟情真是感人至深啊。
南淮:“因為愛情。”
蘇槿樨:“……哈?”
南淮麵不改色:“開玩笑的。”
他對初霽的感覺……很複雜……可他說不清是怎樣一種感覺。
在雙方都明確自己的心意前,他們隻是朋友,僅此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