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槿樨表情一言難盡。
其實自從言兮跟她說過同性之愛後，她覺得男子之間也沒什麼了。身體隻是個承載靈魂的殼子，兩個靈魂的吸引與軀體的性別有什麼關係。
南淮和雲初霽都是很優秀的靈魂。
就算在一起也沒什麼嘛。蘇槿樨的紅娘心蠢蠢欲動。
不過兩個當事人都沒看清自己，現在又天各一方，蘇槿樨還是不摻和這趟渾水了。
蘇槿樨的沉默不知怎的讓南淮有些羞窘，他急匆匆轉移話題：“那個，我也很好奇你的模樣。”
蘇槿樨：“你隻需要想象成穿上女裝的你。”
南淮：“……不提這個我們還是朋友。”
說完便愣了。
他竟然把太子妃當朋友了？
不能怪他……實在是蘇槿樨在他麵前一點架子都沒有，兩人好像有與生俱來的熟悉，完全沒法拘謹。
“朋友……”蘇槿樨咀嚼著這個詞，笑了笑，“或許罷。”
她沒有朋友。
如果有一個……好像也不錯。
“我呢，生的絕色傾城，如你一般美貌。”蘇槿樨自戀起來其實不輸南淮——太冤枉了，她隻是說了實話而已！
“柳葉眉，桃花眼，櫻桃嘴，玉蔥指……”蘇槿樨盡可能地形象化自己的容貌，“現在想象出來了嗎？”
南淮：“想到了一堆花草樹木。”完全拚湊不出人樣。
他現在滿腦子都是柳葉桃花櫻桃大蔥。她為什麼如此熱衷於用植物來形容她的容貌？
蘇槿樨：“……”直男思維，無法溝通。
南淮和蘇槿樨的容貌都屬於豔麗，但並不相似。他們的五官沒一處相同，但拚在一起都是美豔禍國的級別。
蘇槿樨放棄讓南淮繼續想象她的容貌，她並不想讓她以後在南淮的腦海中隻是一堆會行走的植物。
“我要在你腿上施金針了。”蘇槿樨正色道，“第一次會非常非常非常疼，你要做好準備。一旦開始，就不能中斷，你要是中途暈過去，就都白費了。”
她跟南淮插科打諢說了那麼多話，目的也是為了讓他放鬆。
南淮的腿如今已經沒有太大知覺了，這並不是一件好事。一旦失去知覺，那離徹底壞死也就不遠了。蘇槿樨要做的，就是用金針重新激活南淮的痛感，保持筋脈活絡。
那痛苦可想而知。
讓蘇槿樨一連用了三個非常，可見的確是痛到了極致。
南淮表情不變：“有多疼？”
“還記得你腿被一寸寸敲斷時的感覺嗎？”蘇槿樨說，“相當於讓你重受一遍。”
再經曆一次一模一樣的痛楚。
不同的是，上次是為了毀滅，而這次是為了治愈。
南淮長睫輕顫了一下。
昔日被綁在椅子上敲斷雙腿時的痛不欲生又重新席卷而來。
“以後每次都會這麼疼嗎？”南淮低聲問。
“痛楚是肯定的，但越到後麵，痛楚越弱。這第一次，才是最疼的，不亞於你曾經經曆的折磨。”蘇槿樨實話實說，給南淮做好心裏建設。
若是南淮過程中受不住暈厥了，那就真的是一開始就失敗了。
南淮垂眸良久，抬了眼眸。
蘇槿樨似乎能從那雙沒有任何神采的眼眸中，看出少年的隱忍和堅毅。
“我能忍受第一次，自然能撐過第二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