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便讓你們勤練術法,勿要輕敵,你們個個不聽。如今沒有本事殺敵,便揮刀向弱者。是誰教的你們這樣?”
他冷笑,“這樣的神族,本尊為何要守護?”
墨沅一番話,聽得諸神又是慚愧又是惶恐。他們不敢對墨沅生出任何反抗之心。
曼殊眼底紅光隱去,怔怔地看著墨沅。
這是他第三次救她了。
第一次予她仙骨,第二次解她危難,第三次救她性命。
她,何德何能。
她受了一記誅神鞭,無法站立,他便將她抱在懷裏,回到他的神殿。
他喂了她一顆丹藥,再一施法,那深可見骨的傷口就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光滑如初。
清俊絕美的男子坐在她床邊,言語溫柔:“好些了麼?”
曼殊嘴角一扯:“不能夠更好。”
見了您,我便一切都好。
“謝謝您救我。”曼殊輕聲道。
“謝什麼?是本尊沒有管理好神界,叫他們這樣欺負你。”墨沅低聲,“對不起。”
“您不用道歉的。”曼殊忙道。
她愛的男子如此良善,就算不是她,而是任何一位蒙冤之人,他都會救的。
“是本尊加固神界陣法來遲了,才叫你受了一鞭。”墨沅神色冰冷,“如今戰局如此險峻,他們卻還做出此等惡事。我竟不知為何要守著這麼一幫人。”
“可您還是會守護這神界,守護到底的,不是嗎?”曼殊輕聲道。
墨沅看她。
曼殊輕笑:“他們惡是他們的事,您善是您的事。就算世界所有生靈都充滿惡意,您也不會變得同流合汙。舉世皆濁,您亦獨清。”
墨沅凝視她片刻:“以後留在這裏罷。”
曼殊:“?”
墨沅說:“他們容不下你,我容得下。”
大戰持續了一千年,曼殊便在墨沅身邊待了一千年。
墨沅沒有姻緣,不懂情愛,別說一千年,就算再過一萬年,也不會愛上曼殊。
他不會愛上任何人。
就像是一段被設定好的程序,沒有給他設置愛情這種東西,他怎麼會有呢?
若是他有,那該……多不容易。
這一千年,她沒有得到他的愛,但得到了他的全部信任與溫柔。
他對誰都是拒人於千裏之外的疏冷,這也歸結於他地位的至高無上與旁人的不敢靠近。唯獨對她是不同的。
——
“曼殊?”
“啊!神尊,對不起……我是不是碰了不該碰的東西?我這就出去……”
“沒關係,你什麼都可以碰,哪裏都可以去。”
——
“曼殊,我教你一套功法罷,你原先的那套究竟是誰教的,簡直漏洞百出……”
“沒有人教我,我自己摸索的……”
“……那還是很厲害的。”
——
“傷到哪兒了?過來,我給你療傷。”
“不用麻煩您的,我吃一顆丹藥就好了。”
“丹藥沒有我療傷見效快,過來。”
……
他不懂愛,可一個不懂愛的人,能將一個人愛護到如此地步。
那便,也算愛了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