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握著半截的斷骨頭,我心裏其實已經恐懼到了極點。
而到了極點的恐懼,反而成了一種放鬆,看著手裏的羅盤,以及爺爺的煙鬥,我不禁想起爺爺為了保護我和屍猴子大戰的一些情形,我這個時候不能給爺爺丟人。
所以我沉了一口氣,握著那骨頭不退反進,向白櫟崖旁邊走了幾步。
張海龍“嘿嘿”笑了兩聲道:“無悔兄弟,這才像點樣子嗎,從男孩兒變得有點男人樣子了。”
前方“吱吱”的聲音越來越近,很快我就發現,這個地下河的岸邊出現十幾匹長著棕色毛,有點像是狼的怪物,它們每一個都有半大的牛犢子的程度,呲牙咧嘴,嘴角還有濕漉漉的口水留下。
而且它們身上還有一股很濃的腥味。
它們身上的棕色的毛都緊貼在身上,還在“嘀嗒、嘀嗒”地往下滴水珠子。
顯然這些家夥是剛從水裏爬出來的。
“吱吱吱……”
它們的聲音很尖,好像是用爪子在玻璃上使勁兒的撓,聽著這聲音,我身上的雞皮疙瘩都起來了,讓我渾身上下感覺到膈應,甚至還有點冷。
狼也是絕對不會發出這種聲音的。
那些怪物呲著牙,卻沒有攻擊我們的意思,而是遠遠地看著我們。
白櫟崖一手扶著身後的盒子,一手握拳,隻要那些怪獸一出手,他就立刻還擊。
白櫟崖站在我們前麵,我不禁感覺到十分的放心。
張海龍直接把手裏捧著的人頭骨向前推了一下,我也是學著他的樣子揮了一下手中的斷骨。
張海龍小聲嘀咕:“白老板,這骨頭管用不,我怎麼感覺那些家夥,沒有逃的意思啊,瞧它們的模樣,好像是狼,世界上有水狼這種生物嗎?”
水狼,這個名字倒是貼切的很。
白櫟崖道:“它們吃那地下河的魚蝦,現在應該吃飽了,你們手裏又有大怪物排泄出來的骨頭,所以它們大概率不會攻擊我們。”
果然,那些水狼看了我們一會兒,轉頭往洞的更深處跑去了。
我不由鬆了口氣,張海龍把頭骨收好就問白櫟崖:“白老板,剛才那些是什麼東西?”
白櫟崖道:“一種變異的狼,它們的視力不好,但是擁有極高的嗅覺和聽覺,剛才你們聽到它們的叫聲了吧,‘吱吱’的聲音,這種聲音頻率可以傳遞很遠,還可以造成聲波反射回來,它們再利用自己靈敏的耳朵接受那些聲波,然後判斷周圍的情況。”
“而且在水下也管用。”
我不由驚訝道:“聲呐?這些狼竟然擁有蝙蝠的能力?”
白櫟崖道:“在黑漆漆的山洞深處生活,視力不管用,其他方麵自然會發生變化,這是進化的規律。”
“這些水狼能夠下水捕食,說明它們的水性極好,這也是經過變異的。”
我在旁邊不由道了一句:“按照你所說的,這也太容易發生變異了吧?”
白櫟崖道:“大概這裏特殊的環境,以及這裏存在的某些特殊物質有關吧,任何變異和進化,都需要一個催動基因改變的因子,找到那個因子,我們就能掌握某種進化的規律。”
我覺得白櫟崖越說越大,甚至有些不著邊際了。
他見我不相信,就繼續對我說:“好了,以後再跟你解釋這些,我們繼續往裏走。”
我還是不由自主問了一句:“追那些變異的水狼?”
白櫟崖說:“是的,說不定能從它們身上找到一些想要害死我們人的線索,也說不定能通過它們找到出口。”
說罷,白櫟崖也不顧我反對,就往裏走去。
張海龍收好了那頭骨,也是跟了過去,我自己一個人是絕對找不到出口的,隻能硬著頭皮跟了上去。
沿著地上那些濕漉漉的腳印,很容易跟著那些水狼蹤跡前進。
走了一會兒,我們前麵就出現了一堵石壁,那石壁擋住了這地下河的半邊河岸。
水狼這邊好像也是紛紛下水,然後遊到河對岸去了。
這地下河的水流很急,而且看起很深的樣子,我的水性不好,絕對沒有可能遊過去。
白櫟崖問張海龍:“能遊過去不?”
張海龍道:“小意思,我當年可是背著莫五爺遊過黃河的,那時候還下著暴雨,那洪流比這個厲害多了,這才那兒跟那兒啊,怎麼白老板,要我背你過河嗎?”
白櫟崖說:“不用,我一會兒先過河,你扔條繩子過來,你這邊綁在無悔的腰上,一會兒使最大的力氣把他拋入空中,我借力拉他過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