悄悄瞟了身畔神色淡漠自然的少年一眼，小婭不敢問第二遍了。
隻是，她的心裏還是很疑惑——倘若，這事情當真如她在生死簿上看到的一般，那麼，離歇到底為什麼自欺欺人到現在？
興許……
她抬頭望著少年尖削的下顎，目光慢慢變得有些複雜。
興許，她隻是……他一個人的閻，罷了。
若他當真如她所猜一般……那麼，她便陪著這個人一起自欺，直到謝幕好了。
她又……有何不可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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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婭和離歇找到龍慕鳴和藍芷羽的時候，氣氛有點僵。
他們果不其然是在圖書館裏，龍慕鳴當時正冷著臉抱著一本巨厚的咒語辭典翻閱，藍芷羽有些局促地站在他身旁，跟北珧不知道因為什麼事情僵持不下。
見小婭和離歇進來，藍芷羽感激地上前一步拽住她，各種不想放開。
離歇懶得理北珧，徑直上前拍拍龍慕鳴：“你妹妹的事情……你打算怎麼辦？”
龍慕鳴眼神古怪地看了他一眼，說道：“當然是想辦法讓閻同學回來。”
離歇微不可察地一僵。
“所以我說嘛……”北珧伸長胳膊去扯離歇寬大的袖子，皺眉道，“歇，能不能不玩兒了？”
離歇的眼神不動聲色地從小婭身上掠過，映出她一臉雲裏霧裏的表情。
“你明明也知道，小婭她根本就不是……”
“住嘴！”離歇冷下臉，嗬斥聲毫不猶豫地打斷北珧的話語。
北珧看了小婭一眼，似乎想說些什麼，千言萬語彙到嘴邊，卻盡數化作了一句無聲的歎息。
藍芷羽見狀，躊躇半晌，慢慢放開小婭，直直地望著臉色帶著掩不住的蒼白的離歇，一字一頓道：“離歇，就算你不想承認，可你還能再這麼自欺欺人多久？小婭她不是閻，就算長得再像，她永遠都不可能是閻魂音！”
北珧眼神一緊，拂袖在藍芷羽麵前擋下離歇揮出的長劍，錯落之間，離歇淺褐色的瞳眸之中隻剩冷戾。
“歇……？”北珧微微一怔，這才意識到，麵前的人這段時間實在是……太反常了！
離歇的情緒，似乎因為某些事情已經到了不可控製的程度！
他赤紅著雙目盯著北珧，劍氣在劍身之間淩亂地流竄著，良久，離歇閉上雙眼用力調整氣息，壓下胸口劇烈的起伏，然後拂袖轉身，頭也不回地消失了。
小婭沉默著望著他離開的地方，許久，釋然。
看樣子，她猜對了。
閻是冥界的王，生死簿上怎麼會有她的名字。
——可是生死簿上，有小婭的名字。
所以龍木靈才會說，小婭自始至終都不屬於冥界。
是了，她不是閻的轉世，也不是地獄學院的院長，從始至終，她於他們而言，都隻是路人罷了。
她把離歇對於這個殘酷的事實做出一係列反常的反應的緣由都歸入他不知情之中——
他與自己不同，自己早已猜到了如今的局麵，但興許他是不知道的，那麼……他應該隻是受了點兒刺激，緩一緩就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