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一天忽然翻出一個本子上小波給我寫的未發出的信,提到某人:

“她是用一種最無趣的方法看世界的,這就是正統教育的惡果。她老要學習一點什麼,研究一點什麼,思辨一點什麼,於是世界上的一切事都成了重負。簡言之,活得多麼費勁。”

“我對她有這麼一種感覺,就是她的每一件事都是費力做出來的,因此每一件事都是她的主宰。這使我十分恐懼。你呢,做的一切事都是興趣所致。你這一點倒很好,不過你有時不動腦子,就算興趣所致,做事也要用最高的智慧。這才會真正有趣。”

這是小波給我定的性:我所做的一切事都是興趣所致。原來我是這樣一個人哪。捫心自問,我的確是這樣一個人:隻有憑著自己的興趣去做事,我才能真正快樂。按照我的本性,目前寫有點矛盾,好像是介於兩者之間,一方麵有興致,另一方麵有一個限度要突破,可是如果費力挑戰,就超出了興致的界限,心裏比較矛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