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方麵,阿貓阿狗都在弄文學,另一方麵,想想做這事的許多人又非常地辛苦。如果做的過程不能成為真正的享受就不做。我從小的許多閱讀、我的鑒賞能力,都使我有些躍躍欲試。知道什麼是好、什麼是壞是做這件事的基礎。我已經有了這個基礎,要不要在上麵蓋房子呢?時光荒廢有點可惜(其實我知道也並不是那麼可惜)。我相信納博科夫所說的,世界上的文學流派隻有一個,就是“天才派”。他說,許多文學,包括妥斯托耶夫斯基,都等於零。我想,主要是因為它們帶了通俗味道。要做肯定不做通俗,而做純文學。看三島由紀夫和鬱達夫,都長在兒時的真情實感,而我估計不行,隻能寫村上春樹那樣的東西。
博爾赫斯說:“我總是感覺到自己的命運首先就是文學。這就是說,將會有許多不好的事情和一些好的事情發生在我身上。但是我始終知道,所有這一切都將變成文字,特別是那些壞事,因為幸福是不需要轉變的,幸福就是最終目的。”我的命運中似乎也有文學,但不在首位。我的幸福太多了一些,心中的鬱結太少了一些,這對文學很不利。因為我的生活在許多方麵已經到了最終的目的地,再寫起來,恐怕要犯“強說愁”的毛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