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倒也是,不過人們太寂寞了,看一下無非就是想尋找一下感官上的刺激。哎,你知道嗎?我從事發地點又轉道去了他家,他老婆哭得死去活來的,王梅花哭的快傻了,我在現場仔細觀察了一下人們的表情,甭提多滑稽了。”
“滑稽?”
“是啊,依我看,關鍵時刻,咱單位有不少人都能當影後或影帝。”
劉可可表情迷惑。
蔣雯繼續說道:“首先聲明,我對嚴加苟是沒有任何同情的,自從離開辦公室到了政工部後,可能是我話太多,有好事者把我取笑他的話傳進他耳朵裏。他這幾年是處處為難我,尤其是在考勤上,已經扣了我好幾次錢了。”
“指紋考勤的實際操作人是王梅花。”
“所以說,他兩個人是狼狽為奸嘛。指紋考勤這一套我又不是不懂,剛實行這套東西的時候,第一個考勤員可是我,裏麵的考勤記錄大可以改一下,工作完成就行了,時間又不等同於效率。可是,這兩瘋子偏不,自己從不遵守上下班時間也就罷了,還動不動把別人考核了,什麼東西!”
“哎,這幾年隨著王梅花的得寵,我的日子也不好過。”
“這個我知道,不過,樹倒猢猻散,王梅花的好日子要到頭了。”蔣雯快樂地暢想道。她想了想又說道:“剛才和你扯遠了,我剛才想和你說什麼來著?哦,對了,是說各位的演技,尤其是中層領導的演技。”
“什麼演技?”
“像嚴加苟這種人,在單位一點正麵作用都沒有,全是負麵作用。我到了他家的時候,以為人們都和我一樣幸災樂禍呢,但是,我看到的卻是,每個人都麵露悲泣,好像殺了人被抓進去的是自家親戚,特別是企劃部主任喬姐,那叫一個實力派演員,平時恨不得將嚴加苟淩遲處死,可勸起嚴加苟的老婆來一套一套的,非常感人肺腑,導致現場好幾個人直接落淚,而喬姐自己更是哭得稀裏嘩啦,一個勁地拿手帕擦拭眼睛,也不知她從哪裏來的眼淚,我簡直懷疑她的手心裏握的不是手帕,而是洋蔥。”
“你沒落淚?”
“我笑了!”
“你說什麼?你笑了?”
“是啊,我再也控製不住,便笑了。”
“蔣雯,你也太與眾不同了吧。”
“我這人,隻為該哭的事哭,隻為該笑的事笑,當時的現場確實很可笑,其悲痛的氣氛,不像是嚴加苟殺了人,倒像是嚴加苟被人殺了。”
“丁小山什麼表情?”劉可可笑著問。
“他不是培訓去了嗎?哦,你三天不在,根本不知道。”
“哦,他培訓去了。那你笑了之後,別人不把異樣的目光都投向你呀?”
“我隻笑一聲,立馬止住了,再說笑聲不大,直接被哭聲淹沒了,倒也沒人注意。”
劉可可邊笑邊問:“我還以為是你笑了之後,無地自容地跑回來了呢。”
蔣雯說:“哪能呀?還無地自容?是喬姐正好回來,我就跟著回來了,你猜她路上說啥?”
“說啥?”
“她一個勁地表白,說是她就是這樣的人,別人得意的時候她絕不錦上添花,別人落難的時候她卻會雪中送炭。她大仁大義,是個什麼都不在乎的人。”
“她什麼都不在乎?”
“從不在乎的人,從來不會說自己什麼都不在乎;而動不動就說自己什麼都不在乎的人,恰恰是什麼都在乎。”
兩人哈哈大笑,劉可可手中的報紙分到了最後,她正一張一張地將最後的當地晚報分開,手觸到報紙,卻不由愣了一下,頭版上赫然印著“歹徒尋滋鬧事,老板奮起殺人”的標題,說的恰恰是嚴加苟的事,附後的那張死者相片,劉可可怎麼看都有些熟悉,卻一時想不起這是誰,
“快過來快過來。”劉可可拿起報紙指給蔣雯看相片,蔣雯稍加辨認便說:“我看像是和咱一起吃過飯的刀疤臉。”
劉可可一驚,再仔細辨認,不是刀疤臉是誰?刀疤臉出事,應該和冷莫風有關聯吧?莫非,劉可可不敢往下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