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個時候,我正洗完澡準備睡覺。
卻被一陣手機鈴聲吵到,我拿起來看了看,是秦敬修。
他此刻依然沒有回家,我知道南庭要醒了,他更加不會回來。
可是他此時打電話給我,能有什麼事?
帶著疑惑,我接了電話。
秦敬修的聲音,嘶啞中又帶著仇恨,“語優,我沒有想到你這麼惡毒,你三番兩次的要南庭死,我告訴你,她要是死了,你也別想活。”
我完全聽不懂他在說什麼,我說:“你在說什麼?南庭不是要醒了嗎?”
他更是怒火上湧,“就在剛剛,南庭的氧氣管被拔了,她現在正在重症搶救。”
一瞬間,我如遭重擊。
“你懷疑是我?”
電話那邊沒有聲音,回應我的是一陣忙音。
我連忙換了衣服,要去醫院。我知道秦敬修現在肯定恨不得生吞活剝了我,可是南庭正在搶救,我是她的親人,不管怎麼樣,我要去手術室外麵等著。
當我急匆匆地跑去醫院,手術已經進行到尾聲。
秦敬修正坐在手術室外的長椅上,他的腳底有很多煙頭,醫院是無煙區,但是他此番的模樣太嚇人,估計也沒有人敢阻止他。
而餘瀾正坐在他旁邊,看見我來了,她抬起頭來,嘲諷地看了我一眼。
我走到秦敬修麵前,我問他,“南庭現在怎麼樣了?”
秦敬修摁滅煙頭,他抬起頭,他的臉在還沒有散去的煙霧中,分外猙獰,他什麼都沒有說,重重地抽了我一巴掌。
我整個人都蒙了,直直地倒在地上。
臉上火辣辣的疼,可是比起心痛,這些又算什麼。
秦敬修走到我麵前,蹲下來,他抓著我的領子,惡狠狠地說:“若是南庭死了,我就殺了你。”
我搖頭,“不是我。”
他再次將我摔在地上,他暴怒,“不是你?護工說,就是你最後離開南庭的病房,你一走,南庭的氧氣管就被拔了,不是你能是誰?”
我終於弄清楚了整個事情的經過。
我還想要辯解些什麼,可是這個時候,手術室的燈滅了。
秦敬修已經拋下我,等在了手術室門口。
而餘瀾這個時候經過我身邊,她看我的眼神嘲諷而可笑,但是當她轉向秦敬修,又很快將這種神色掩飾起來。
醫生出來宣布,“病人重新陷入昏迷,以後要想醒過來,機會更渺茫了。”
秦敬修猶如受了傷的孤狼,他衝進去守在了南庭病床前,餘瀾也跟過去了。
而我一個人蜷縮在醫院冰冷的地板上,想要起來,腎髒又在作惡,我下腹巨疼,冷汗直冒。
我想我是起不來了,我的手抓著旁邊的座椅。
等著疼痛緩過去。
這時,我麵前橫過來一隻手,“你還好嗎?”
我滿臉虛汗地往上望去,竟然是林弋,沒想到他也在。
再也忍受不住,我眼前一黑,暈了過去。
等我醒來,已經是在醫院的病床上。
睜開眼,便是慘敗的天花板。
林弋正靠在窗前,他看著我,他說:“腎癌晚期。”
我隻是平靜地問他,“我昏迷了多久?”
“一晚上。”他回道,他看著我毫無波瀾的麵容,說:“你反應這麼平淡,看來早就知道自己患病,為什麼不說?”
我淒然一笑,“我昏迷了一晚上,你肯定也將我檢查了個徹徹底底,可是有人會在我床前嗎?他們都圍著南庭。”
林弋說:“陸總他不知道,他不知道你.……”
我打斷他,“那就讓他繼續不知道好了,我請求你不要告訴他。”
林弋拒絕,“這不可能。”
我繼續說服他,“其實你沒有第一時間通報秦敬修,就是想聽聽我的想法吧,林弋,求你了,我不想在別人眼裏可憐兮兮的。”
我這番不要命的倔強,也許看在林弋眼底才是最可憐的吧。
他大約是把我的話聽見去了,反正我出了院之後,秦敬修也沒有找過我。
還好隻昏迷了一晚上,若是再久一點,林深估計都以為我爽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