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坐在輪椅上,我讓徐醫生將我推到秦敬修麵前。
等我們兩人相對坐著,我便遣走了徐醫生。
而徐醫生每次看見秦敬修就像老鼠看見貓,見我讓他離開,連忙逃之不及地溜了。
我說:“我不會要南庭的腎,你就不要躲著我了。”我的聲音輕輕的,就如同我現在的人一樣。
秦敬修嘴唇緊抿,臉色緊繃。
他否認,“我沒有躲著你。”
我說:“那就推我出去走走吧。”
他竟然拒絕了,他說:“我還有事情要處理。”便上去了二樓書房。
那個背影,竟然有著倉皇而逃的味道。
而我坐在輪椅上,看著窗外的夕陽,前幾天承諾,我去哪兒都被抱著我的那個人,現在卻看都不肯看我一眼。
人心,變化真快。
我第二天被手機的一陣鬧鈴吵醒,是餘瀾打來的電話。
我本來不想聽,但是想到我已經到了這個地步,她是怎麼樣都都打擊不到我了。
我接了電話。
“你去看看公司網頁。”餘瀾對我說了這一句莫名其妙的話。
“我沒興趣。”我回她。
“你現在生活這麼無聊,每天就是等死,我肯定會告知你一點有趣的事情啊。”
說完,她便將電話掛了。
而我的手指不自覺地戳到了公司的網址,頁麵跳進去後,我竟然看見了父親的照片。
是他大鬧AC,遭到保安驅趕的照片。
父親年紀大了,照片中完全不見往日的儒雅,頭發淩亂,狀如瘋子。
我當然知道他去找秦敬修做什麼,他是在討要南庭的那一顆腎。
我眼眶的淚水吧嗒就下來了。
父親一生最重名聲,現在卻毫不顧忌形象,賴在AC,還差點和保安打起來。
我忍不住撥通了父親的電話,隻聽見那邊吵吵鬧鬧的。
我問:“爸爸,你現在在哪裏?”
父親原本還想瞞著我,我卻戳破,“你是不是在AC?”
父親說:“你怎麼知道?”
我勸他,“你趕緊回去吧,不要再為我的事情費神傷心。”
也不知他年紀大了,有沒有在推搡之間被保安傷到。
父親卻說:“我去醫院找南庭,才發現他被秦敬修的人保護起來了。”
他以往從來不會用全名稱呼秦敬修,看著這次他是真動怒了。
“南庭是我女兒,你也是我女兒,結果我現在兩個都見不到。我能不來找他嗎?”父親語氣哽咽,“小音,我現在才知道你和陸旻些結婚是怎麼回事?他怎麼可以這麼欺負你?我就是要拿南庭的腎來救你,大不了死在AC。”
父親說完,便利索地將電話掛了。
我焦急萬分,父親若是與秦敬修發生衝突,吃虧的肯定是他。
可是我是個癱瘓,我不能動。
我喊來徐醫生,我讓他把我送去AC。
徐醫生眼睛瞪大,直言,“你瘋了,你知道自己現在有多虛弱嗎?”
我說:“我一定要出去。”
徐醫生拗不過我,可是他將我推出門口,便遇到阻力。
我這才發現,陸家外麵已經被一群黑衣保鏢,像是鐵通一樣圍了起來。別說我想出去,就是連隻蒼蠅都飛不進來。
徐醫生攤攤手,說:“你現在知道我每天回不了家的原因吧!”
我心寒,因為秦敬修再一次將我軟禁了。
難怪父親會激動地鬧去AC,他大概也是見不到我,急的。
而秦敬修為什麼會這麼對我?答案呼之欲出,他就是怕我去找南庭。
我雙手發抖,翻出了秦敬修的電話,嘟的三聲響後接通了。
“我爸爸是不是在AC?”我開門見山問。
“誰告訴你的?”秦敬修也口氣不善。
多日來的壓抑讓我快瘋了,我幾乎集聚了全身的力量,對著手機吼道:“我都說了我不會要南庭的腎,我不會要。要死我就認命,我靜靜地去死好了。要是你敢傷害我爸爸,我做鬼也不會放過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