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生命之火越來越弱,漸漸地,我眼睛都無法睜開了。
護工也不會盡職盡責的二十四小時呆在我身邊。
有一天,我聽見外麵一陣吵鬧聲。待我勉強睜開眼睛,我竟然看見了林深。
我是臨死前出現幻覺了麼?林深怎麼會出現在我這裏。
可是我的嘴裏插著氧氣,我說不了話。
林深傾身覆在我的耳邊,他的聲音低沉迷人,仿佛有安定人心的作用,他說:“好好睡一覺,睡醒之後,一切就都好起來了。”
接著,我感受到冰冷的針頭在我手腕處注入了一管藥水,然後我便昏沉沉地睡過去。
這一覺,我仿佛睡了很久。
我做了一個夢,夢中林深將我從醫院裏麵帶了出去。他與秦敬修安排在醫院的保鏢發生火拚,最終他將我帶到一個偏僻的小型診所裏麵。
我聽見到醫生冰冷的手術刀在我耳邊撞擊的聲音。
然後,我就深深地睡了過去。
我是在一個空蕩蕩的房間裏麵醒過來的,我的身上沒有插著亂七八糟的管子,而且我試了試,我竟然全身都能使力。
我掙紮著從床上爬起來,房間的牆麵上就鑲著一塊全身鏡。
我慢慢地走到鏡子前,竟然看見鏡中的自己恢複了血氣。除了虛弱一點,與正常人並無異議。
我不可置信地摸著還有些慘敗的臉頰,忍不住自語道:“我是已經死了嗎?”
“你當然沒死。”
一個溫柔舒適的聲音突然插進來,我回頭,林深正站在門口,他手中端著一碗湯水。
他走進來,他說:“你還很虛弱,來喝點東西。”
我覺得自己仍然像是在夢中,我問:“我真的沒有死?”
“你若是死了,又怎麼會看見我?”林深反問,他看我依然不相信,竟然伸出手揪了一下我的臉頰。
我驚呼,“痛啊。”然後打掉了他的手。
林深笑了笑,“痛就對了,你若是死了,怎麼還會痛?”
這下子,我是徹底地相信了,我沒有死,我活過來了。
我連忙三步作兩步地走到林深麵前,忍不住抓著他的手,興奮地說:“林深,我沒有死。”
他手中端著的湯水撒了一些出來,淋到我的手背上,頓時紅了一片。
可是這種痛感卻讓我很開心,我笑得像是個傻子。
林深趕緊將碗放下,他抓著我的手,替我擦了擦,他說:“小傻子,說了不會讓你死,就肯定不會讓你死。”
林深又不是妖魔鬼怪,他自然沒有生死人肉白骨的能力。
等我一邊喝著他端來的湯,一邊問:“我是怎麼活過來的?”
林深揉了揉我的頭發,他溫柔地說:“恰好我又找到了一顆與你相合的腎,在最關鍵的時刻,移植到了你的身體裏麵。”
我連忙摸了摸肚子,那裏果然有一條疤痕。
原來我的肚子已經被劃開過,可是我現在卻沒有痛感,看來我昏迷了很久。
我問:“我在這裏睡了多久?”
林深伸出三根手指頭,他說:“三個月。”
我問:“那我爸爸知不知道我沒有死?”
“我已經通知伯父了,你放心。”林深說。
我差點感動得痛哭流涕,有朋友如此,我三生有幸。救了我的命,還能體貼地通知我的家人。我說:“那麼難找的腎髒,你能找到兩次,你真是太牛掰了。”
我也隻是隨口說了一句,沒想到,林深聽完這句話,眼神竟然閃了閃,避開了。
我心裏一咯噔,瞬間冒出無數個想法,我問:“林深,我的腎有什麼問題嗎?”
林深搖搖頭,“沒什麼問題,隻不過是一個患肝癌的病患捐獻的,我擔心不夠健康。”
我擺擺手,說:“有就不錯了,哪還能挑三揀四,我以後會保護好它的。”
說完,我伸出手將林深抱住。
他沒有想到我會有這個動作,整個人僵了一下。
我衷心說:“林深,謝謝你,謝謝你救了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