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敬修被許戈這一提醒,才想到他來這裏的目的。
急忙在床頭櫃,梳妝櫃,雜貨櫃,衣櫃裏翻來翻去。
林戈也沒傻站著。也跟著來回翻找。
秦敬修翻到雜貨櫃的時候,一打開下麵的櫃門的時候,就掉出來一本相冊,和一個項鏈。
他撿起項鏈,隻看了一眼就讓他色變——這不是南庭的項鏈麼?
而且這個也是小時候在泳池裏把他救上來的那小姑娘的項鏈。
他就是憑借這個項鏈才認出來南庭是小時候救他的人,也是他從小心心念念要護著的救命恩人。
現在,這個項鏈怎麼會在這裏?秦敬修心生疑竇,急忙翻開手裏的相冊。
相冊裏前一半都是一個小女孩的成長錄,從牙牙學語到步履蹣跚的年紀,知道秦敬修看到兩個六七歲女孩的合照。
他的表情又變了,像是看到了什麼不可思議的事情,又帶著一點感恩戴德的心情和原來如此的感慨。
照片裏是兩個穿著一樣花裙子的小女孩們,脖子上都帶著一摸一樣的項鏈,就是他現在手裏的這條。
問題是雖然兩個女孩的衣著打扮是一樣的,就連發型也是一摸一樣的雙馬尾。
可是臉和氣質卻截然不同。
一個大大方方的在笑,白淨的臉上都寫滿了開心,小眼睛眯眯著。
而另一個則是有點局促不安的情緒,臉上一點笑容都沒有,整個人都很拘謹。
不用說了,笑著的那個肯定是語優了,拘謹的是南庭。
更何況,前麵一半的單人照都是笑著的小女孩。
誰是誰,已經一目了然。
秦敬修在看到兩個小女孩照片的瞬間就知道了,他認錯人了……
小時候救他的就是那個笑起來眼睛眯眯著的小女孩,那時候在泳池裏,他被她拖上來的時候,就看到她很高興的笑了一下。
一下子,就笑進了他的心底。
秦敬修拿著那個照片,心裏五味陳雜,不知道說些什麼了。
原來他一直都認錯人了,他想要守護想要疼愛的小女孩一直都搞錯了……
嗬嗬………
這命運,真是……
而語優,也已經被他搞得遍體鱗傷,心也被他越推越遠,嗬嗬這還能賴誰呢?
都是他自己作的!
現在,他的老婆都被他逼的不得不遠走國外了,秦敬修,你知足了麼?
先是因為誤會她陷害南庭,和她結婚,想把她綁在身邊,讓她愧疚一輩子。後來知道真相也不想放走她,索性將錯就錯。
卻不知道,一開始就錯了的事情,最後也隻會是錯的。
更過分的是,還因為南庭的肺,天天掛在嘴邊逼她,她在手術台孤獨無助的時候他從來不在,秦敬修你可真是個王八蛋!
他狠狠的揪著自己的頭發,知道了一切真相之後,他都恨不得掐死自己。
是他自己一次又一次的傷了語優的心,一次又一次以懲罰的名字逼她,差點還沒逼死她。
他因為對恩人小女孩的誓言,一直不敢直麵自己的感情,一邊自欺欺人,一遍困著語優,和他一起掙紮矛盾。
他仗著什麼呢?他不就是仗著語優對他的喜歡麼?
嗬嗬終於,喜歡也耗不過一次次的心冷,
他親手,把他最愛的女孩越推越遠了……
他從頭到尾,都在做些什麼啊?
秦敬修揪著頭發痛苦的蹲了下去,整個人青筋暴起,歇斯底裏。
恰好這個時候,許戈在另一邊的床頭櫃哪裏翻找,沒注意到秦敬修無聲的呻吟和心底的咆哮。
他打來上麵的抽屜,就發現了蟲蟲的心,臉上一喜,就衝秦敬修的方向大喊道:“陸總,我找到了,蟲蟲的信在這裏!”
隔了兩秒,旁邊毫無反應。
許戈覺得奇怪,一起起身,一邊試探著又問了一句。
“陸總,你有在聽麼?”
秦敬修已經沉浸在自己的情緒了,他陷入了深深的自責和後悔,完全沒注意到許戈在說什麼。
他現在也什麼都不想在乎了,也就沒注意到許戈的靠近。
“陸總,你怎麼了?”許戈看秦敬修抱頭屈膝跪坐在地上,遂輕輕拍拍他的肩膀問道。
“你找到信了麼?”秦敬修終於被他喚了回神。抬頭看了他一眼。
就這一眼,許戈就被驚住了。
那雙平時桀驁不馴陰鷙狠戾的眼睛,此時竟盛滿了憂傷。
深邃如黑曜石般的雙眸中競有了幾絲慌張無措的著急,好像小孩子不小心搞砸了事情一般的擔心。
許戈探頭往秦敬修的懷裏看去,他十分好奇陸總剛才到底看到了什麼,情緒居然起伏這麼大。
果然隻有語優小姐能夠做到了……